番外之風波(七)(1 / 2)

金鑾殿上,宏德帝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麵色紅潤,俊朗的五官,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變得蒼老,反而平添了幾分威嚴氣度。

6謙安靜站在文官隊列裏,跟隨眾人三叩九拜,心頭忍不住感慨。當初他年少輕狂,不過是一場偶遇,居然就帶了未來的帝王回家。

成就了妹妹的終身大事,也成就了今日君臣的緣分。

封澤昨晚就得了玄冥的消息,知道自家小舅子提前回了京都,他心頭微微有些異樣,倒不是氣惱,實在有些心虛加臉紅。

當初小米高熱差點兒沒了性命的時候,6謙可是衝到宮裏要帶走小米。成親時候,他也當著6家上下的麵兒保證要待小米千好萬好,讓她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光。

可是成親六年,她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排憂解難,卻依舊被詰難,這無異於是在他這個帝王的臉上甩巴掌。

身為帝王,若是連妻子都護不住,那還談什麼統治天下,江山社稷?

這般想著,他的臉色越冷肅,倒是讓一眾文武百官,越小心翼翼縮了脖子,彎了脊背,生怕做了那隻為了嚇唬猴子犧牲的公雞。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司禮太監高升呼喝,聲音尖細,紮到眾人的耳膜裏都是一顫,卻依舊沒人敢抬頭。

但他們不動,可不見得別人也不敢動。

6謙側行一步,走出隊列跪倒,高聲道,“皇上,臣6謙請命協助李大人徹查蔡祭酒身亡,攀誣皇後娘娘一案。”

“準奏!”

封澤早有所料,直接點頭就應了下來。度快的,其餘朝臣不等反映過來,這事就成了定局。

結果,一個戰鬥力爆表的李閣老身邊,又添了一員猛將,那原本就風聲鶴唳的朝堂,更是添了三分謹慎。

人心都是偏的,也各有算計。那些敬佩皇後娘娘的臣子,認為她是皇帝的賢內助,對大元貢獻多多,自然跟更希望早日查清真相,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

但那些隱約盼著皇後獲罪,自家閨女或者孫女才能得了機會,進宮陪伴帝王的官員,則偷偷皺了眉頭。

不過,不論眾人怎麼想,誰都沒有說話。6謙既然敢第一個站出來,定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果然,6謙起身後,又雙手碰上了一本奏折。

“皇上,臣愚魯,在外行走幾年,雖然沒有大的建樹,但也下了一些小問題。所謂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小蛀蟲不除,對大元終究危害深遠。臣特此整理了一本奏折,還望皇上細讀。”

眾人再次齊齊提了心,眼見那本並不算厚的奏折,被太監接過去又捧到了皇上跟前,很多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一個個無不拚命回想,老家那裏的族人是不是安生,是不是瞞著他們做了什麼欺男霸女,奪人田產的惡事。

可惜,平日聯係不多。又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族人怎麼可能不仗勢橫行。總之,人人都是屁股不幹淨啊。

封澤掃了一眼丹壁下的文武百官,臉上冷笑更甚。平日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怎麼就不記得他們那身官袍下,照舊是醜陋不堪的內裏。滿腦子盤算拉下一國之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自己會被抓了尾巴。

有了這本奏折在手,以後怕是再也沒人敢多說半個字。

這般想著,他掃了6謙一眼,兩人隔空對望,微微點了點頭。

“可惡”

封澤一把摔了手裏的奏折,怒道,“李禦史,你位列朝堂,行的是監察百官之事。可知道青州族人霸占百姓田產數百畝,可知六十歲的伯父強娶民女做第九房小妾?”

“皇上息怒,臣…”李禦史這會兒終於知道先前在宮門之外,6謙為何問詢那句話了。

他趕緊出列撲倒在地,高聲喊冤,“臣離開青州多年,根本不知道族人做了什麼事,請皇上恕罪,網開一麵,容臣回族處置。”

“哼,不必了,身為監察禦史,卻連本族族人都不能管束,朕還要你這等酒囊飯袋何用。革職!著吏部查辦!”

封澤半點兒情麵都沒留,一揮手就擼了他的烏紗帽。

李禦史早就嚇得攤到在地,畢竟十幾年寒窗苦讀,一路坐到威風八麵的禦史,其中太多的心酸和風光,就這般突然沒了,任誰也接受不了啊。

6謙好心上前,蹲身扶了他一把,低聲道,“李大人,既然你在外多年,不知道家鄉族人作惡,自覺很委屈。那皇後娘娘出生就在老熊嶺,你怎麼還能汙蔑她是拜火教餘孽呢?你覺得冤枉,可曾想過皇後娘娘如何?”

“這,這…”李禦史驚恐的臉色白裏透青,再也沒有了求情的心思。一切皆有根由,他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為當初第一個跳出來質疑皇後娘娘。6家的反擊真是比他預料的爆裂又徹底…

很快就有值守的侍衛,一邊一個架了他的胳膊拖了下去,朝堂內外清淨的真是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