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長安樓(下)(1 / 2)

白墨上了洛叔找來的馬車,時不時往嘴裏遞進幾枚青果,而手裏端著一本薄薄的書籍,是出自長安樓的一位名醫的著作。

丘葉先生所撰寫的《玉匱醫典》。

最初承載書籍和藥材的馬車已摔毀,連寧爺也為了馴服驚馬而受傷,白墨思索著,看來這些醫書對長安樓很是重要,不然寧爺也不會拚死保住這些東西。

白墨懶懶地靠在一側,眼神掃視著眼前的這本書,她也沒打算能讀懂,隻是閑來無事,而自己又想學醫,所以才翻開看了看。

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是以誌閑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從以順,各從其欲,皆得所願。

白墨看著手中的書卷,有些疑惑。

這明明是一本醫書,可開篇所講卻與醫道毫無關係,說的卻是心境。

而開篇這句話的意思是,不使形體因為事物而勞累,沒有任何思想負擔,以安靜愉快為目的,以悠然自得為滿足。

學醫的前提是要先鍛煉心境?

白墨望著這本書,仿佛被書中語句點醒,從醫之道最忌諱的便是焦躁,無論是問診,探病,還是配藥,總要把心態放平,保持一種淡然的塵世態度。

不知不覺,白墨翻開了醫典的下一頁。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

白墨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但同時又有種豁然開朗的覺悟,一頁一頁的翻了下去,待她翻到最後一頁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去。

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手中依舊握著那本薄薄書,回想著書中所述,久久不能平靜。

“咦?”

白墨突然一激靈,身子坐的筆直,雙眼瞪大瞅著前方,呆住了。

“不會這麼逆天吧……”

白墨麵色激動,因為她剛才所看到的書中內容,竟一字不差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難道是過目不忘?”

前世的白墨雖醉心詩書,但也沒有達到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程度,而眼下這具身體,居然可以瞬間記住書上的全部內容,怎能不讓白墨吃驚!

要知道,書中有些地方她都是一帶而過,並未細讀,但就是這樣,她依然能記得清清楚楚。

“白墨姑娘,我們已經進入到天海城內了。”

車外傳來周子琰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白墨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這件事是好事,如果她真的準備參悟醫道,這將對她大有裨益。

安定了情緒,白墨伸手撩起了車簾,看向車外。

天色有些黯淡,大約已經酉時的樣子。

“這麼大的車隊,剛剛進城時怎麼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攔?”

白墨回頭看了眼城門口的方向,百姓正排一長隊,不少士兵正在盤查著,畢竟是兩國交界處,更何況東臨和安陵之間的關係並不和諧。

這一點,從白墨前一世的全家被屠就可以看的出來。

“白姑娘有所不知。”看到白墨疑惑,周子琰騎馬來到馬車旁,笑道:“長安樓的車隊,是可以隨時出入天海城的,就算是都城,也照樣來去自如。”

“那是為何?”

白墨蹙眉,居然還有這樣的特權。

“哈哈,那是因為國師準許,誰敢亂說什麼!”騎馬走在周子琰身旁的洛叔衝白墨一笑,替她解決了疑問。

白墨本來一副好奇寶寶的麵容,瞬間變得跟烏鴉一般黑。

“當我沒問。”

好不容易把他忘了,就這麼的又想起來了,怎麼醒來之後,她的世界就一直圍著他轉。

“白姑娘對醫道感興趣?”

周子琰見白墨臉色不好,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瞥了眼白墨手中的醫典,笑著問道。

“嗯。”白墨回答的很幹脆,並沒有隱瞞,自己既然打算研習醫道,早晚都會讓人知道,沒必要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