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轉身離開了廚房,走到陽台上乘涼。
此時時近暮晚,夕陽也隻在西山留下一點點紅色的餘暉。
傍晚的微風輕輕滌蕩,能吹走人心裏的躁氣。
言辭順著陽台的方向,看著遠處樓下的小公園,裏麵已經聚集了很多老爺爺老奶奶帶著孫子孫女在那裏玩耍。
僅僅四層高的小樓,遠處的玩鬧大笑聲,還能隱隱約約地傳到她的耳中。
言辭看著看著,就釋然了,可能世上真正快樂的人,也隻有懵懂無知的孩童,和見慣了風雲雷電的老人家了吧。
成年人的世界裏,謊言和欺騙太多,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如履薄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對是錯。
言辭不知道站了多久,心情卻慢慢平複了下來。
這時穆北廷已經做好了飯菜,他來到陽台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穿過她的腰,摟著她,在她耳邊輕問:“在想什麼?”
“匹諾曹。”言辭站著沒有動,隻是很老實地回答。
穆北廷不解地皺眉看著她,“嗯?”
“我想交一個叫做匹諾曹的朋友,隻要說謊鼻子就會變長的一個人,隻要他對我撒謊,我就會馬上發現。”
穆北廷開始鄭重的看著言辭,頓了幾秒,才問道:“怎麼突然想這個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自然是她不想當個傻瓜。
“我覺得我太笨了,老是被你套路。”言辭突然回頭,開玩笑地看著穆北廷輕笑著說道。
穆北廷聞言放心了下來,“那糟了,你要被我套路一輩子了。”
“那可……真是糟了。”言辭似笑非笑地跟著點頭,隨即轉開話題問道,“我餓了?飯做好了嗎?”
穆北廷點點頭,很溫柔地把她推進客廳,“好了,去洗個手,就過來吃飯吧。”
言辭笑了笑,去洗手間洗了手,就來做餐桌前坐下。
穆北廷做的菜都很家常,一個素炒青葵,一個紅燒牛腩和一個拍黃瓜,外加一個紫菜湯。
言辭看著桌上這幾盤菜色晶瑩清亮,絲毫沒有作為黑暗料理的自覺。
她看了菜品幾眼,又抬頭看了穆北廷幾眼,有些意外地說道:“你以前是從來不會做飯的,連方便麵都不會煮。”
以前穆北廷以前作為一個非常囂張跋扈的校草拽男,他根本都分不清醬油和醋的好麼。估計連油瓶倒了也不會扶一下的主,別提多生活白癡了。
可是現在看看這些菜,明顯就很有火候,一看就不像是新手做的。
言辭的腦子總是忍不住想,他在出國的時候做飯嗎?是做給自己吃嗎?
還是像現在一樣,做給別人吃?
穆北廷聽到她的話,開玩笑地說道:“怎麼,我會做飯你不開心嗎?以後你可是有口福的人了啊。”
那我是不是第一個有這樣口福的人呢?
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的穆北廷明顯是在回避她的問題。
他沒有正麵回答她提出的問題,沒有說明怎麼突然就會做飯了?
是不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事情,所以才這麼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