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的墓園(男主男二精彩對手戲)(2 / 3)

心動不如行動,她腳步一轉,向左前方走去,路過樓梯口時聽到了一些動靜,她下意識駐足聆聽,樓上有人打碎了杯子。

打碎了杯子?!

三樓是不對外開放的地盤,光顧會所的客人必須有人引領才可以上去三樓,知悉乾會所規矩的人都會自覺遵守,而且三樓又是爵霖川的辦公室,她離開包廂前爵霖川去接了電話,瑾瑜去了洗手間,他們會不會……

心跳莫名加速,腦子裏的惡魔在耳邊鼓吹煽動她上樓看一看,好奇心害死貓,演了一個晚上的戲,憋了一個晚上的鬱悶情緒急需找缺口爆發,瑾瑜今晚的話裏有話,爵霖川古怪的反應,一切都好像在預示著什麼,她亟待了解,如果事關草草,那麼她有權利知曉。

種種混亂情緒充斥她的腦海,情緒累積到頂點,一個衝動,她脫掉涼鞋拎在手裏,光腳踏上了樓梯。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越來越近,她仔細辨別,聲音來源方向不是來自爵霖川的辦公室,而是先前她踏入過的畫室。

她放慢腳步,佝僂身子,探出頭來觀望,樓梯拐角看不到畫室,左右無人,她迅速移動身體來到最近的古玩陳列室,一牆之隔,畫室的門虛掩著,說話聲又從裏麵飄出來,此時她能夠準確地聽出裏麵說話的倆人正是爵霖川和夏瑾瑜!

他們果然待在一起!

心跳聲越來越大,暖冬緊張、忐忑不安,深呼吸了好幾次,待情緒逐漸冷靜下來,她蹲下來,背靠牆,豎起耳朵鈴聲傾聽隔壁的動靜。

“夏醫生,我熱情相待,你這是做什麼?”爵霖川的聲音裏透出一股冷意,這間古玩陳列室裏沒開冷氣,隻敞開窗戶通風,夏夜燥熱難安,她卻一點兒都不熱,似乎也隨爵霖川流露出的那股冷意涼卻下來。

靜默了片刻,瑾瑜的清透嗓音傳來,“人人都稱呼你一聲爵爺,在我眼裏你卻不配這個稱呼,你本是人上人,擁有的東西遠比我們普通人多,我本不該在這裏,本不該摔東西,本不該對你說這番話,究其原因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招惹也就罷了,你卻不好好待她,你答應我的通通沒有做到,還給她一個最為淒慘結局,作為她一起長大的哥哥,我怎會笑臉相迎?”

瑾瑜……

原來結婚前他去找過爵霖川,似乎在向爵霖川要承諾保證她的幸福,然而她辜負了他的這份心意。

眼眶泛酸,每一次想到過去的自己,暖冬就有數不盡的悔恨,今晚……她特別想哭,這世上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瑾瑜,結婚前不聽他的忠告,結婚後為了不讓爵霖川多心不去聯係他,就連臨死前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聽他說一說話……

瑾瑜,對不起,草草對不起你。

隔壁無聲片刻,爵霖川的聲音再響起時音調又有了變化,暖冬與他一牆之隔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嗓音裏的疲憊,“三年前,該說的話我都和你說了,該解釋的我也對你解釋了,我沒有臉補償你,你不會把我的補償放在眼裏,長生他們在樓下等你,你下去吧。”

暖冬擰眉,人死不能複生,爵霖川的補償對瑾瑜來說無濟於事,不過他到底對瑾瑜如何解釋的,她很想知道。

瑾瑜既然敢上樓和爵霖川對峙,估計他不會輕易離開,他今天乖乖聽從魏長生的安排,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果然,說話聲又起。

“嗬,三年前我衝動揍了你一頓,丟掉了工作,三年後我不會重蹈覆轍,你是人渣,我揍你隻會髒了我的手,你放心,工作丟掉我不恨你,是我有悖職業操守在先,我不該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裏揍你,我隻恨你一件事,你告訴我,她的墓園到底在哪裏?!”

瑾瑜的聲音驀然拔尖,最後一句質問用了最大音量,大到她都能聽出話裏的深深無奈與無可奈何。

暖冬瞪大眼睛,腦袋好像被人用重錘狠狠敲打了幾番,懵了。她呼吸急促,雙手下意識握緊,瑾瑜揍人丟掉了工作?!爵霖川在裏麵搗鬼?所以他才出國深造的?!

等等,還有一件事她好像漏掉了……她的墓園……墓園……她的墓園?!

暖冬不可置信,正常人去世後都會被家人好生葬送,夏草草即使死得再淒慘,作為爵霖川的夫人,她理應被高規格入殮安葬……瑾瑜話裏的意思……爵霖川一直沒有告訴他草草的墓園?!還是說草草根本沒有被正式安葬……所以……所以她的一縷幽魂才會進入何暖冬的身體……

真的是這樣嗎?!

猜測、懷疑、驚恐、氣憤、悲傷、失望、彷徨……太多的情緒蜂擁而起,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徹底碎裂,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擦也擦不幹淨,有股悲涼的哭腔從喉嚨裏發出來,她懼怕地用手緊緊捂住,堅決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響。

隔壁再無動靜,就在暖冬以為他們就此沉默時,爵霖川疲憊的嗓音再次傳進她耳裏。

“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

該死,他怎敢無可奉告?!

瑾瑜的音調又一次拔高,一口氣說了他這輩子最長串的話,“無可奉告?!爵霖川,三年前你拿這句話敷衍我,不準我參加草草的葬禮,哈,不對,你們爵家有沒有給草草舉行葬禮都是個未知數,我登載在報刊雜誌上的消息都被你們連夜撤下,我問過魏長生,他沒給我表態,但是我知道這還是你們爵家在背後施壓,你母親本就不待見草草,草草婚後雖然沒有與我聯係,但是我也讓人從側麵打聽過,她表麵風光,實際上並不開心,你背著她做過的那些事你自己心裏有數,我沒有權利替草草過問你的感情生活,我上來找你隻想你給我一個交代,而不是讓你敷衍我,三年後你又拿‘無可奉告’這句話搪塞我,不要以為我們夏家沒人!不要以為你給福利院捐款就可以了結過去的恩怨,現在我再問你一遍,草草的墓園到底在哪?!”

如果不是真心在乎,一向清冷寡言的瑾瑜不會如此‘羅裏吧嗦’;如果不是真心在乎,本不該與爵霖川打交道的瑾瑜不會放下麵子在爵霖川麵前據理力爭;如果不是真心在乎,瑾瑜可以繼續待在國外過著優渥的生活而不是回來追問她的墓園在哪。

瑾瑜啊,瑾瑜啊,她的小金魚。

眼淚太多,哭得她眼睛都疼、心口疼,還會幹嘔,眼前一片模糊,心絞痛得快要死掉,她好想衝出去告訴瑾瑜,她是草草,她就是草草,如果她的真相能夠讓他別那麼傷心,她寧可試一試……

可是,可是,她過去的種種行為應該讓他失望了,他還有大好人生在,他不該繼續活在過去當中,她貿然說出真相,這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摔東西的聲響又一次乍起,暖冬被驚得哆嗦了幾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門,腳步卻硬生生釘在原地,體內有一種力量阻止她前行,不是草草的力量,似乎是身體本身的力量,身體本身的力量……來自原主?

她嚇得瞠目結舌,為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原主?真正的暖冬?

她忙不迭抹去眼淚,不顧刺疼的眼眶,輕輕拍打胸口,心裏默念,暖冬,暖冬,是你嗎?是你嗎?

無人回答,剛才那股莫名的力量消失,好像剛才隻是她的幻覺與臆想。

幻覺嗎?

爵霖川淬著冰霜的話打斷了她的沉思,“我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瑾瑜緊跟著追問,“原因,告訴我為什麼?”

“她是我妻子,是我們爵家人,她的墓園在哪,我無須對外人告之。”

“她是你妻子?哈,真是諷刺,爵霖川,你捫心自問,你是真心娶她的?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比她優秀的女人也多了去,你的條件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你卻娶了她,娶她卻沒把她當成妻子,她隻是你們爵家大宅的人形玩偶,現在人都去世了,你和我說她是你妻子,那麼她被綁架那天,你在哪裏?你這個做丈夫的怎未立即出現?”

暖冬即使沒親眼看到隔壁的情形,光偷聽他們的談話就能猜出此刻氣氛一定是劍拔弩張的。如果說她嫁給爵霖川,瑾瑜隻是氣憤出國而已,那麼她被綁架撕票,絕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瑾瑜不隻是氣憤如此簡單。

他最重視的女孩,從小到大傾心守護的女孩,到頭來下場那麼淒慘。她想,他一定比她還悔恨不已,悔恨當初不該氣憤離開,而是應該帶她一起走。

他離開的那天,她去送行了,隻是站在角落裏偷偷看著,夏姨在和他絮絮叨叨,然而他心不在焉,她看到他環顧四周,看到他不停地張望,看到他越來越失望的眼神,看到他落寞的背影……

瑾瑜,對不起,我對不起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的執拗,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的自私,隻有你真正原諒放下了,我才能繼續心安理得地生活。

關於那場綁架,爵霖川一定不會告訴瑾瑜事實,秦芳菲可是他的初戀,即使他現在對秦芳菲那麼冷漠,但不能否認三年前他和秦芳菲的曖昧,要不然綁匪不會把她和秦芳菲都綁架了,也不會讓她和秦芳菲做出二選一,不是生就是死的選擇。

秦芳菲惜命,不惜說謊話欺騙她換得生存的權利,她傻乎乎地放棄生命成全他們,到頭來便宜了這女人,傷了真正在乎她的人的心。

果然,爵霖川冷漠的語調響起,“無須多言,我依舊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瑾瑜或許傷透了心,已經傷心到音調無法拔高,她似乎聽到了他的歎息,“我曾想過,你們或許會把靈堂設在西山大宅,靈堂設在你們家裏或許可行,但是你母親那樣的人斷然不會允許你把草草葬在宅子裏,西山那裏的一草一木我都踏尋過,如果你把草草就近葬在山上,那麼一定有跡可循,我卻沒找到。”

“我也曾多方打聽,始終無法探聽真實情況,魏家兄弟與你交好,我曾給魏寧海做過心髒搭橋手術,魏長生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和我透露了一些,他隻說他也不知道草草的墓園在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在全州。”

“臨近古鎮上有你們爵家的祖宅,我也去過那裏尋找,輾轉打聽都查不到,不在西山大宅、不在西山上、也不在你們爵家故居舊地,更加不在虹灣,我想不通,若不是我母親身體不好,中途再次出國,我也不會到現在才來繼續追問你。”

爵霖川罕見的回答瑾瑜的話,不過始終沒說出具體地點,“不在西山,也不在宅子裏,更加不在虹灣,長生說得沒錯,她不在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