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的虛弱感導致眼前一陣陣發黑,宴幾道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淩丁當冷眼看著委頓在地的閔懷城,強忍住上前補上一刀的衝動,轉身向宴周走過去,身後的小胥和桑斯落對視一眼,各自攙扶一個人跟了過去。
腳下雖然還是軟綿綿的,但吸力已經不複存在,看來宴周已經把始作俑者嗜血藤給拔了。
血池盡頭是一方石台,比起血池也就高了不足半米,淩丁當跟在宴周身後迫不及待地翻了上去,隨後看著石台上堆積地密密麻麻的嗜血藤怔怔無語,宴周在一旁說道:“我隻是拔了它的主根,隻要裏麵還有一條嗜血藤的枝條,在這些血液的滋養下,新的嗜血藤不多久就會重新壯大起來了。”
淩丁當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恢複了平靜的血池,把仔細探究池底的衝動壓了回去,指了指石台另一側深幽幽的淩空甬道:“走這裏!”
宴周點點頭:“我看過了,隻有這一條路!”
沒得選擇!
看著宴周一隻腳已經踏了上去,淩丁當來不及多想緊隨其後。已經逐漸恢複體力的宴幾道和閔懷城也沒讓小胥和桑斯落扶著,一個接一個地踏了上去。
腳下的石板極薄,踏在上麵能聽到清晰的回音,幾個人走在上麵造成的聲響讓淩丁當心驚膽戰的,生怕石板一個支撐不住從中斷裂,下麵就是萬丈深淵,萬一掉下去,淩丁當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往下想了。
每個人都仔細小心著腳下,伴隨著‘踢踏踢踏’的聲音,總算有驚無險地走到了中途,同時也是石板最薄弱的地帶。
要問淩丁當是怎麼察覺出來的,隻聽越發清脆的回音和微微顫抖的腳下就知道了。淩丁當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停在嗓子眼了。
左手突然被一隻手掌輕輕握住,淩丁當感受著宴周掌心處傳遞過來的溫暖,心裏有一種名叫安定的情緒在發酵,忍不住輕輕回握了過去。
宴幾道走在淩丁當後麵看著前方溫馨的一幕,眼睛忍不住跳了跳,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心裏卻在咆哮:秀恩愛死得快!
你當叔叔的自覺呢!
淩丁當才不管後麵人的吐槽,深吸一口氣跨過了最薄的一塊石板。
但接下來的路,同樣讓人輕鬆不起來。
淩丁當看著身側左右迎風飄搖的絲帶狀植物,它們從頭頂的黑暗虛空中垂落下來,看似柔弱無依,但在手臂上輕輕拂過後留在上麵一道新鮮的血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同樣是一道暗藏著危險的關卡。
淩丁當手指抹過手臂上的傷口,滲出的鮮血已經消失不見,看來這種植物同樣有著吸食鮮血的特性。
和宴周對視一眼後,淩丁當手持匕首把飄到自己麵前的植物砍斷,走到石板最邊上身體一仰,一瞬間身軀柔韌的幾乎和石板平齊,趁著這個機會,淩丁當把手裏纏上金絲的匕首向著石板下方甩去,待勾住意料之中的物體後,就趁著後仰的勢頭往石板下方的深淵墜落。
除宴周之外,後方的幾人忍不住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但下一秒,又全都愣住了。
桑斯落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下麵的深淵,待看到淩丁當的身影真的是在離自己等人3米高的距離朝他們招手,才發現不是幻覺。
宴周垂頭既無奈又包容掃了一眼正興奮著的淩丁當,這才給眾人釋疑:“真正的出路,在下一層!”說著指了指淩丁當的方向。
“下麵,也有路不成?”桑斯落撫了撫胸口,咽了口口水。
“準確地說,也不能算是路,但最起碼,”宴周指了指身後飄蕩著的植物,“比這條路要安全得多!”
宴周話剛一說完,幾人還沒回過神來,閔懷城第一個跳了下去,對著的方向正好是淩丁當。
宴周臉色一變,來不及多說也跟著跳了下去。
還在上麵的三人對視一秒,下餃子般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
淩丁當看到閔懷城跳下來還驚了一下,金絲牽引著匕首瞬間回落掌心,擺出防備的姿勢。
閔懷城穩住身體,腳踩著細密的網格線,回頭看了一眼殺意洶洶而來的宴周,又看了看淩丁當橫在身前的匕首,擺擺手正色道:“淩丁當,我和你談談!”
淩丁當一愣,隨即冷笑:“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要談也是”甩甩匕首,“用它啊!”
閔懷城身體一僵,腰後冰涼。看了一眼神色冷凝的宴周,垂頭苦笑:“宴部長,我是真的要和淩丁當談談,你看,以我現在這種狀態,在你們手上可占不了什麼便宜,何必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