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淩丁當反應過來手指向一直平鋪在條石上畫滿線條的衣角上的某一點:“我們先去那裏!”
“這是,中心四角域!可是這裏離路線圖上的目的地是最遠的!”淩丁當忍不住驚呼出聲,但看到宴周的神色,還是把剛剛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畢竟路線圖是人家畫的,比自己更有話語權!
偏偏宴周緊跟著解釋了:“你以這個中央四角域為基點,再去看它的周圍,可能看出點什麼?”
淩丁當手指順著路線圖緩緩遊走,腦子飛快地運轉著這些線條代替的甬道的立體模型,倏地貓瞳圓瞪,放出光來!
“這竟然是四個環!古人太陰險了!”嘴裏感慨著,淩丁當不忘順著自己剛剛的思路計算著自己所處的真實位置。
反向推敲,淩丁當很快就鎖定了一處所在,看著離路線圖上中央四角域的位置已經很近了。“走,我們過去!”
參照物近在咫尺,但想要過去,也是不容易的。
看著前方如出一轍的甬道,淩丁當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看手裏的路線圖,和其他的線條不同的是,這條甬道所代表的線條,和其他線條一致的甬道相比,多出了一條虛線。
“這條路,我有點不確定!”伏在宴周背上,淩丁當不由得暗惱,在這種地方,失去行動能力的自己簡直一個就是超級大累贅,而這條前路未知的甬道,不知道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怎麼說?”
淩丁當搖搖頭,有些苦惱,語氣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我的預感很不好,這條甬道,和我們經過的那些甬道,不一樣!”
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淩丁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這麼看著宴周在甬道口停住了步子,目光投射進黑咕隆咚的甬道深處,頓了頓,不等淩丁當阻止就一腳邁了進去。
趴在宴周背上剛剛張開嘴巴的淩丁當,默默地閉了嘴,下意識地把手電的亮度調高了些!
手電光線下,甬道和兩人走過的所有甬道幾乎一模一樣,看似光滑的石壁反射了手電的光,又斑駁地印在了石壁上,光影淺淺,但因為石壁呈弧形,淩丁當看著自己和宴周在石壁上忽大忽小的身影,心裏的那一絲古怪又泛上了心頭。
不對,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眼看著就要走到拐角的地方了,淩丁當手持著手電斜斜地照過去,光線投射在石壁上的時候下意識的掃了一眼。
但一眼過後,就怎麼也移不開了。
那是一棵生長在石壁裏麵的古樹,說是古樹其實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淩丁當在仔細觀察過之後,驚訝地發現從拐角開始,後麵的大片大片的甬道洞壁,全都是這棵古樹的軀幹,所謂光滑的石壁,也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石皮了。
淩丁當下意識抬頭,想看看這麼奇葩的樹,枝幹會不會頂破地麵,破土而出了!
但現實是令人絕望的,頭頂的石壁依舊堅實著,光線壓根透不進去!
淩丁當隻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一層石皮之隔的古樹軀幹上,剛才沒細看,現在用手電一一照上去,肉眼可見的孔洞有稀有疏,不均勻地覆蓋了整個樹身,看樣子裏麵應該還有東西,不過太黑了,手電也管不了用了,遂轉頭看向宴周:“這是什麼品種?”
“這是封桐,是專門培育出來作為墓穴之用的。傳說人的屍身可在這樹身裏永遠不腐壞,但傳說終究是傳說,因為封桐的培育太難,所以它能保屍身不腐這一功能至今沒有被證實過!”
“照你這麼說,樹幹上的這些洞裏麵,葬的是古戈丹的人!”
世上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風俗,樹葬,淩丁當也曾聽說過,但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震撼。再聯想到路線圖上的那條虛線,淩丁當覺得很有必要近距離看一下這個所謂的封桐樹葬之法。
首先,要找到相對薄弱的石皮,隨著宴周的武器一亮相,在半空中飛速分解排列組合的抓鉤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已經脆弱不堪的石皮,手臂一震之下,連帶著四周大片大片的石皮緊跟著一一脫落。
等到石皮脫落的聲音停下來,淩丁當感覺整個甬道生生墊高了幾厘米,而麵前的巨大封桐樹,終於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了淩丁當麵前,撲麵而來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