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瘋魔,不成活(1 / 2)

小胥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從他循著桑斯落的味道踏進石門,到出現在自己身下的石台上,整個過程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完成的,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下的死胎,觸手冰涼,很顯然,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而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的桑斯落,總算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石台的了,因為小胥現在的反應,就是他自己最初出現在石台上的時候的狀態。

“小胥!”桑斯落招手喚了聲,把還處在神遊狀態的小胥喚回了現實。

“師兄!”聽到聲音回頭的小胥一眼就看出了桑斯落現在的狀況並不怎麼好,急忙從石台中央跑到桑斯落身前,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就往桑斯落嘴裏塞,桑斯落急忙苦笑著拒絕。

“你忘了,你的藥對我不起作用,別浪費了!”

小胥一愣,這才想起來他們師門的規矩。

早在上一個朝代時期,他們的祖師爺曾經定下了一道鐵律,同門之間不用藥。這道鐵律被曆代門主貫徹地徹底,到了如今,雖然他們每個人在藥劑上都有不菲的成就,但相互之間,卻是對對方的藥絕對免疫的。

既然自己的藥不能用,小胥把小瓷瓶重新放回口袋裏開始仔細查看桑斯落左腿上的傷口,最後平靜地下了結論:“你的傷最多還能撐兩天,兩天之後,在現在這種環境下,你即便回門裏休養,也要最少一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的藥劑師大賽,你打算怎麼辦?”

桑斯落抬頭環顧了下空曠的四野,摸著手下石台上細微的刻痕,淡粉色的薄唇無奈地勾了勾:“我去不了,不還有你嗎?”

小胥想都不想地拒絕:“我們擅長的方向不一樣,在比賽裏,我占不到好處,另外,我不喜歡!”

桑斯落聳聳肩,沒有絲毫意外。

小胥的性格太過與世無爭,讓他去和別人比,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坐著吧,我去四周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小胥在又一次查看了桑斯落的腿後,最終無奈的宣布放棄,轉而開始研究這方詭異的石台。

而就在桑斯落和小胥被困在石台上的時候,同樣在湖底漩渦中被拋出來的宴幾道,在經過了長達三天的跋涉後,終於來到了一個人的麵前。

盤腿坐在河邊靜靜釣魚的男人頭微微垂著,似乎在看平靜的水麵,又像是在閉目養神,直到宴幾道走到他身後僅有一米距離的時候,才似有若無的看了看水麵上的浮漂,嗓音清廖滲到了水裏:“來了啊!”

宴幾道隻靜靜地站著,同樣平靜地看著麵前這條出現在漫漫黃沙裏的清澈溪流,卻悄無聲息地斂起了一身的桀驁。

男人也不在意,手裏竹製的魚竿紋絲不動,聲音有些意興闌珊卻依舊曠遠:“善止,你太執著了!”

宴幾道本來隻是紋絲不動默默地站著,似乎在這個男人的身後,他才能感覺到心底一層層暗生的暴戾被悄無聲息地壓下去,浮上來一絲絲輕鬆,然而在聽到男人的稱呼後。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卻是忍不住狠狠一跳。

善止!

這個名字,太遙遠,太陌生了,偏偏曾經屬於他!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在深山古刹裏閉門鎖居一遍遍手刻經文的日子,磨平了數不清的白石,每在石壁上刻下一筆,他都在心底裏輪回一次,直到刻遍所有的牆壁,經文刻在了心上,他摸摸頭上長出來的發茬,走出了那間封鎖了足足一年的門。

不再回頭!

那段時間,他不再是宴幾道,不是京都頂天的太子爺,不是手下們心中喜怒無常的主子,他是善止,出塵世外,不戀紅塵。

直到宴周找到他。

他猶記得那是一個陽光奪目到耀眼的午後,他手握著白石在自己臥房的最後一塊牆壁上刻下最後一筆經文,宴周同樣如此刻的自己這般沉默著站在自己身後,眼神無波無瀾,似乎一年的尋找壓根不存在一般,手裏提著一隻衣袋,看自己回過身來,平靜地開口:“小叔,世間再無閔懷恩!”

他記得當時的自己一瞬間炸了,似乎一年時間修來的心陡然開了一個巨大的洞,涼的徹骨,寒地滲人。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去痛恨的人,卻是自己!

那也是宴周最後一次叫他小叔。

這個家族裏最為驚才絕豔的孩子,第一次冷臉卻是因為他這個小叔。

往事不堪回首,偏偏在記憶裏鮮明依舊,父親眼中的絕望,族人的不舍,他統統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