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狹小的合租房裏,女人洗了個冷水澡,凍得臉色青白跑回屋,聽著左鄰右舍嘈雜的聲音,她在黑暗中用毛巾慢慢擰幹頭發,坐在床沿,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迷惑不解,為什麼被那人按在花壇裏的時候,沒有電到他?

手抬起來,移向床頭燈,快要碰到燈罩的時候,夜色裏劃過一抹亮光。

啪!

女人皺眉,含住疼痛發麻的指尖。

……

電影正式開拍,所有演職人員,在豔陽天底下揮汗如雨。

為了完美拍出劇本裏那個悶熱滯人的夏天,王睿甚至會讓工作人員拿電暖爐對著兩個主演烘烤,逼得他們汗水如泉湧,效果出來了,他滿意點頭。

各就各位,一聲,攝影機走起,演員迅速入戲。

從前,明一湄聽圈內某位前輩說過,一個好演員的表演要耐得住寂寞,經得起等待。她認為這句話後麵還要加上五個字:熬得住酷暑。

所有人都在抱怨,這裏實在是太熱了,拍攝地點要麼是破舊的棚屋,或者是斑駁陳舊的爛尾房,別說空調冷氣,連電扇都沒有。

明一湄拍到體力不支,身體虛脫,差點兒中暑。小杜把快融化的冰袋往她身上貼,再掏出muji的小風扇對著她頭臉一通吹。

“姐,這樣下去不行,我給靳姐打電話,再叫幾個人過來吧。”小杜建議道。

明一湄緩緩搖頭:“不行,我又不是什麼大腕,擺譜耍大牌的事兒不能做。”

小杜:“可是……”

“再說了,”明一湄輕聲打斷她,“劇組裏這麼多人,大家一塊兒酸梅湯、綠豆湯喝著,捏著鼻子灌藿香正氣水,休息的時候搖著扇子納涼,多愜意啊。”

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小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明一湄笑得溫溫柔柔的,輕輕拉了一下小杜的手,指尖挑過對方掌心,“我沒那麼嬌氣,對我有點信心,嗯?”

小杜紅了臉,甩開她的手,騰地起身:“我去看看訂的冰送來了沒有。”

沒多久,一輛冷藏車駛入片場。

眾人歡呼,湧了過去。

一箱又一箱冰放在保溫盒裏搬進來,堆在休息區,寒意瞬間衝淡了令人窒息的酷熱。

明一湄好奇地彎腰拿手指摳冰塊上的小洞。

“別玩那個,留神把你手一塊兒凍上,到時候拿不下來,扯掉了皮有的是你疼的。”司懷安站在她身後提醒道。

聞聲回頭,明一湄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把頭轉開。

不敢看他。

他身上的棉質t恤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從脖頸到胸前,浸染出一個倒三角的形狀,結實飽滿的胸肌輪廓清晰可見,連淡褐色的那兩點也若隱若現,他肌膚如同抹了一層油,濕滑光亮,閃爍著誘人的潤澤。

這部電影拍攝至今,尚未進入真正的糾纏階段。

然而用王睿的話來說就是——“你們兩個要在鏡頭前給我演繹出那種張力出來,明白嗎?雖然還沒上床,但是眼神、肢體,要有隨時都會撲倒對方或者被對方壓倒的強烈情感,火花……對,我要那種火花,男人與女人,肉|體的,最原始的本能吸引、渴望。”

現在,隻要看到司懷安,明一湄就忘不掉與他抵死纏綿過那些日夜。

更忘不掉那天在診療床上即興發揮的畫麵。

短短幾分鍾,每一次呼吸,每一個起伏,每一下觸碰,所有的細節都翻滾著放大了,在明一湄心頭來回激蕩。她控製不了體內洶湧的熱流,每次感覺到他的存在,身體深處就會迅速變得火熱滾燙,濕得一塌糊塗。

壓抑的悸動在與他對戲時,更加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