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城府比較深,表情沒太多變化,不容易被人看懂。但明一湄就是覺得,這條報道肯定跟他脫不了幹係。

想了想,明一湄把平板放在小圓桌上,走到他旁邊抱住他胳膊搖啊搖:“喂,你偷偷跟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找水軍了?”

她可不是傻子,這條新聞在網上刊出不過二十分鍾,微薄上好幾個娛樂八卦相關的大v號就先後點讚轉發,領著網友們調轉了一個討論方向。

熱評裏連著好幾條都帶著點兒“事後諸葛亮”的口吻,或義憤填膺或高貴冷豔——“果然如此,我早就知道肯定是炒作”、“不就是宣傳新戲嘛,搞這一出當我們是傻子呢?”、“記者以後走點心行不行?別一言不合就想搞個大新聞,被打臉的感覺真酸爽”。

風向變得太快,明一湄品出了點兒不一樣的意味,她半仰著頭,親了親他泛青的下巴:“跟我說實話,懷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懷安在心裏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糊弄過去,這丫頭太聰明了。

胳膊伸過來攬住明一湄的腰,把她朝自己身上帶了帶,司懷安咬她耳朵,聲線性感曖昧:“這是為你好,傻寶貝。”

明一湄漲紅了臉,她緊張地往屋裏張望,小手抵著司懷安的肩想推又不敢用勁。

“你別……被爺爺奶奶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了就看見了,”司懷安笑容裏透著幾分得意,“他們看咱們感情好,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了,咱們如果沒做親密的事兒,那你肚子裏頭這小家夥怎麼來的?”

明一湄既害羞又無奈,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跟你說正經的,不許嬉皮笑臉!”

司懷安忙收了笑,斂色沉聲:“遵命,老婆大人。”

我還不是你老婆呢!明一湄想反駁,餘光瞥見窗戶那邊有人影晃動,她咬了咬唇,沒跟他繼續爭辯,而是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她抬手捏捏他耳朵:“你為什麼不讓他們繼續報道?為什麼不趁機選擇公開?我跟你說過的,公開就公開,我不介意,我願意接受。”

“可我不願意。”

明一湄愣住了。

司懷安正要繼續說下去,奶奶揭開掛在門上的細竹簾,朝他們招招手:“明明、懷安,來來來,快進屋。入秋了,外麵天涼,對身子骨不好。我知道你們今天要來,特意托人從鄉下捎了幾隻他們自家養的土雞,拿小火慢慢燉了一整天,現在喝正好。”

明一湄隻好暫時放過司懷安,被他牽著手回了屋。

上次台風登陸,司懷安在的b組被困在海島上整整三天,恢複了電力和通訊之後,馬上有人上島把他們接出去。

乘坐專機回到帝都,司懷安還沒機會跟明一湄好好敘舊,爺爺的勤務兵等在停機坪,將兩人直接載回了大院。

爺爺和奶奶,一個剛硬,一個綿裏藏針,輪番訓斥了司懷安一頓。

看他藏起眼底的無奈,按捺著性子乖乖坐在那兒聽訓,明一湄覺得特別解氣,這人看著四平八穩,其實總會做出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兒來。

她說不動他,那就讓爺爺奶奶說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你都快三十了,懷安,馬上就要成家要做爸爸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輕狂?”

奶奶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明一湄,想到懷安是大人了,在他媳婦兒麵前得給他留幾分麵子,這才沒伸手過去揪孫子耳朵:“氣象局又不是沒預報台風將要登陸,你說你怎麼還帶著一幫人跑到島上去?整整三天沒有音訊,我和你爺爺都快被你嚇出心髒病了!”

“是,都是我不好。”司懷安態度良好,他蹙起眉,來回打量二老:“心髒病?怎麼回事啊,張爺爺不是經常過來喝爺爺一塊兒喝茶下棋嗎?他沒給你們摸摸脈,開幾劑藥方?爺爺,您是不是又嫌藥苦,偷偷把方子給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