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需要做什麼誇張的動作,也不需要什麼煞有介事的觸煤。
瞬間——世界被扭曲了。
“什麼......!”蛇頭上的青年驚訝的叫了起來。
靆散遮感覺眼前一陣暈眩,好不容易站穩,再睜開眼,視線前方卻好似又產生了某種錯覺。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影崎踩在腳下似的。
其實並非是整個世界,而隻是小小的倫敦罷了。
靆散遮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確實是跟著影崎繞了倫敦一整圈。隻不過她還沒到她的起點,而影崎已經到了。
就在剛才的那一步,影崎已經是正式的完成了倫敦的行走。
“——如果是聖人的話,其走過的足跡也充滿了神秘。這是中國古代的某個國王的故事,你知道嗎?”達留斯平靜地說道。
“......”被問到的青年沒有答話。他是知道的。
身為魔法師的人,大多都是知道的。
堯舜禹湯,那個帝王說的是大禹。姒姓,名文命。
——“巫步多禹”。在誕生於東洋的魔術中,有一種被稱為禹步的技法。這是根據禹王的走路方式創造出來的,是在《抱樸子》和其他史書上也有記載的術法。
靆散遮在無意間就學到了這個步法。不,該說是影崎故意慢下腳步讓她學習的。
“難道......是......”青年的喉嚨變得沙啞起來。雖然本來就已經像個病人一樣,但是如今卻變得像瀕死似的全無血色。細細的眼睛也瞪圓了起來。
“難道......光憑外力......就把倫敦積聚起來的‘死’......超越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靆散遮的雙眼看到了他腳下的蛇正在漸漸崩潰。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正確,感覺就像是臨時強硬搭建起來的建築物因為被人輕輕一戳就完全崩塌的樣子。
原本還在耀武揚威的蛇,慢慢的變成了銅像。或者該說是被打回原形才對。
這條蛇,原本是靠倫敦這塊土地上所積聚了幾千年的幾千萬人份量的“死”才形成的咒物而已。現在,被影崎輕鬆的、簡簡單單的將這份“死”重新壓回了倫敦的土地裏。
就仿佛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把這條蛇給拍扁了。
“也就是說......”達留斯聳聳肩,“你們偷偷摸摸在暗中進行的大型儀式,就連繞倫敦跑了一圈的男人的足跡也不如——就是這麼回事。”
他幾乎是示威般的笑了起來,“別小看
。”
幾乎隻在一秒後,青年燃燒了起來。然而看到那團火的靆散遮卻隻是覺得惡心的皺起了眉,並沒有驚叫或者是顫抖。在詭異的紅色火光的跳動下,青年的衣服、頭發、四肢乃至身體全部都被火舌熱烈的舔│舐著。
緊接著,從火光中伸出了一隻手,“既然如此,那麼『協會』也......”
“......不要忘記魔女狩獵。”雖然聲音有點沙啞,但直到最後也依然清晰可聞。
靆散遮的瞳孔在火焰熄滅的時候瞬間放大,她好像看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從那個身體上飄出來的樣子。
果然沒錯,那個身體並不是青年本人。
那大概是已經死了很久很久的屍體。
達留斯和影崎的對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原來如此......是死靈術嗎。”用腳尖毫無敬意的踢了踢那具屍體,影崎看著被燒焦的、矮小老人的屍體這麼說道,“使用他人的屍體,在令別人誤認為那是自己的前提下進行遠程遙控。這種技巧還真夠高超的。從剛才的樣子看來,本體恐怕是在國外。我想應該是法國附近吧。
注視了那具屍體一會兒,達留斯沉吟道,“魔女狩獵......嗎。”
在達留斯·利維的注視下,靆散遮硬著頭皮向影崎問路。
得知她隻是迷路這一窘境的影崎也不由得驚訝起來。當然,他表現得並非很明顯。他的臉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了。
尤其是在剛剛才執行完了第五契約,影崎的存在感好像又淡薄了許多。
不過靆散遮卻覺得他很親切,下意識的就認為他很可靠。唔......尤其是看到了剛才的表演(?)後,影崎此人的可靠程度指數在她心裏UP UP!
“......嗯......我送你過去。”在解釋了路線之後,影崎看著她晃圈圈的眼睛不由得搖了搖頭,“算是賠禮。”
他指的是他沒說話讓她跟著跑了倫敦一圈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幹出沒問清楚就跟著人家跑這種蠢事的笨蛋也就隻有她了吧~╮(╯▽╰)╭
不過在走之前,她還有件事要做。
“沒事吧?”她問的是已經被安排坐到位子上的穗波和安緹莉西亞,
“我和安緹都還好。”穗波·高瀨·安布勒那雙冰藍之瞳透過鏡片看向了靆散遮的身影,“倒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偏偏頭,靆散遮的手摸上穗波的手臂。
“啊~!”忍不住低聲驚呼起來,穗波看著她緊接著伸手探向安緹額頭的動作,心中百轉思量,猶豫了一會兒,才在她起身的時候問道,“為什麼......走了?”
有些驚訝的回頭,靆散遮隨即用手擋著眼睛仰頭苦笑起來,“不知道啊......為什麼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手臂上一涼,穗波受驚般的看到了對自己搖頭的安緹,不由得就此沉默下來。
也許,事情並不是如學弟奧爾德賓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