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福兮？禍兮？
“湄兒雖不是你親生，但好歹叫你一聲娘親。你明知她性子如此，真進了宮，還不是被那些妃嬪欺辱笑話，簡直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蘇洋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來來回回地在屋裏踱步，他隻是外出一趟，哪想王氏竟然捅出那麼大的簍子。皇宮從來人吃人，蘇湄一旦身涉其中，怕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他的丫頭，除掉做木工時稍稍聰明些，根本不會保護自己。
“我又不是為了自己。”王秀嘀咕一句，將頭低下，萬不敢當著蘇洋的話這麼說。
不過她的確有自己的想法。她盼著蘇湄進到皇宮，嫁與太上皇之後，便能和皇室攀上關係。她自己還有一雙兒女，還有蘇洋的仕途，多少可以幫襯一些。
“你呀！”就她的那點心思，蘇洋也知道。
隻是被俘歸來的太上皇，儼然一枚無用的棋子，更是當今君王的眼中釘，肉中刺。和他攀上關係，福兮？禍兮？
“我現在盼的，就是湄兒和那位八字不合，或者太皇太後看不上我這不大聰明的女兒。”蘇洋歎了口氣，又望了眼王秀，憤然將手背在身後。
蘇湄由始至終，安靜坐在椅子上，眼眸澄澈如水，一會看看蘇洋，一會看看王秀，奇怪他們到底為了何事爭吵，又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本想出言相勸，可是父親凶狠嚴厲的眼神，又把她嚇退。
傍晚的時候，宮裏傳來消息，說是八字吻合，明兒一早便要蘇湄進宮，擇日大婚。
蘇洋又氣又怨，卻也隻能滿臉堆笑地將傳話的宮人送走。
宮人捏了捏自己沒有胡茬的下巴，眯眼看了看蘇府上了年頭還有些寒酸門楣，笑容諂媚。
“蘇大人，你家閨女可是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為了太上皇選妃，皇上寢食難安。今兒將此事確定下來，晚膳都多食了兩碗。以後你家的女兒，就是大夏的太後。”
蘇洋送走宮人後，便讓丫鬟尋蘇湄和王秀過來。
王秀臉上難掩笑意，蘇湄仍是榮辱不驚。手中握著兩隻木質的不求人，雖然材質普通，不過做工精細，粗糙的柳樹枝打磨得十分光滑，手握處還用絲帛細細裹了兩圈，尾稍特別打了個孔，掛上一紅色的穗子，很是別致。
一隻給了蘇洋，一隻給了王秀。
蘇洋接過不求人，眼裏微微泛紅，但見王秀也有一隻，當即便衝蘇湄吼去。“她都把你賣了，你還給她做甚！”
蘇湄偏著腦袋，不大明白父親的意思。
倒是王秀，收起不求人，心安理得接受了她的好意。
蘇洋將蘇湄拉到一邊，又再叮囑。
“為父官職低微，和宮中太上皇鮮有接觸。不過想來他並非鐵心石腸，湄兒隻要真心對他，真心為他，以真心換真心，便可。”
蘇湄似懂非懂地看著蘇洋，好久才緩緩點頭。也不知道剛才的叮嚀，到底有沒有聽懂。
隻得淺而歎了口氣，且讓蘇湄好好休息，明早搭乘馬車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