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女蘇湄
李尚和蘇洋，雖然同在禮部，李尚還是他的頂頭上司。然則蘇洋官職淺薄，兩人鮮有私交，這還是他初次上門拜訪。
王秀板著臉開門，瞥見李尚官服上的孔雀，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刻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聽說李尚是來找蘇湄的，且還是為了太上皇選妃，更是笑容可掬。
當即領著李尚進到西廂，抬手一指。
李尚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待瞧清了那女子的模樣長相後，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來的路上，他以為蘇家小女拖到十九尚未出嫁，應該模樣不堪，狀若無鹽，沒想竟然生得如此好看。
也不隻是好看可以形容。
雖衣著簡單不施粉黛，不過清麗脫俗，遺世獨立，宛若一朵不蔓不枝的菡萏。
一如其名。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李尚竟然生出憐憫，太上皇身份尷尬，生活更是不盡人意，如此謫仙一般的美人兒若是跟了他，真是委屈了。
不過板著一張臉，聲色俱厲地問王秀，“你和我說實話，你家女兒這般漂亮，為什麼會拖到十九還待字閨中，沒有出嫁？”
“這丫頭有些心智不全，連防人的心思都沒有，若是嫁到大戶人家，自然當不起正室，隻能做妾。小門小戶，我們又怕女兒嫁過去吃苦。”
便是這麼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現在。
王秀說話不過腦子，李尚這麼問，她便將實話兜了出來。
李尚勃然大怒，“胡鬧，你難道要個傻子伺候太上皇？”
“不是，不是。”王秀連連擺手，認真澄清，“這丫頭隻是沒有什麼心思，反應比常人遲鈍了些，做事也慢慢吞吞的。但生活什麼都可以自理，木工活也不錯，常常一鼓搗便是幾個時辰，安安靜靜，不爭不搶，應該很合適吧？”
李尚皺眉，又再看了眼蘇湄，雖然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她卻渾然不察，隻是玩弄著手裏的一小塊木頭，捏著銼刀一點點地往上用力。
模樣，真是不大聰明。
不過宮中最不缺的，便是各種各樣的聰明人。
他們工於心計，機關算盡，大多落了個慘淡收場的結局。蘇湄若是真傻，真不爭不搶，或許最適合待在太上皇身邊……
見李尚模樣緩和，很是滿意，王秀稍稍鬆了口氣，再是賠著小心地問。
“李大人，我家湄兒可好？”
“不錯。”李尚眉頭舒展，卻沒有立刻答應。讓王秀給了蘇湄的生辰八字，還要進宮問問上麵的意思。
如果可以，便要馬不停蹄地，請蘇湄進宮。
王秀連連點頭答應，招呼蘇湄過來向李尚請安。蘇湄慌亂抬頭，惴惴不安的眼眸忽閃忽閃，麵頰燒起淺淺微紅，害羞窘迫。
不過還是硬著頭皮，乖巧走了過來。
離得更近，她的美便更驚心動魄。
“愣著做什麼，給李大人請安呀。”王秀見蘇湄杵在原地，出言提醒。
“見過李大人。”蘇湄紅唇輕啟，軟語溫吞，好久才憋出這麼五個字來。
王秀滿心歡喜地送李尚離開，喜滋滋地想著蘇湄半隻腳踏進皇家。不想蘇洋外出回來，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