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是心疼那丫頭了?”楊祿沒有著急請蘇湄進來,難得見江閔臉上有其他的表情,不由生出逗一逗他的打算。他是有恃無恐,知道自己再冒犯,江閔也不會把他趕出清納房。
“就你知道。”江閔抬頭,扔給楊祿一抹不大友善的目光,楊祿這才轉身離開,去請蘇湄進來。
江閔將身子背了過去,收起眼裏的情愫。
楊祿是了解他的,他的確心疼蘇湄。但……楊祿似乎又不大了解他,心疼之餘,他還有些慶幸。
倘若她真存了別的心思……
江閔來不及細想,楊祿已經把蘇湄請了進來,很識時務地退了出去,再貼心幫忙將門關上。
見四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眉頭輕皺。
“怎麼了?”
四喜麵上有些為難,稍稍遲疑了下,這才開口。“太後今天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好像是因為剛才見了湘皇後,可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娘娘不願意告訴奴婢。”
她不過是婢女,按照道理,本不該太多過問主子的事情,但是……
她是真心疼身處深宮,身處危險之中的蘇湄。
“湘皇後?”
楊祿搖頭,聲音還是慵懶隨意,“那湘皇後真是愜意,太後娘娘進宮日子不長,她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到清納房來,我們這地清冷,怕是唐突了那尊大佛。”
四喜咬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
蘇湄走進江閔那間有些陰暗的屋子,望著坐在輪椅上的背影,輕輕吸了吸鼻子。
好像看到他,就沒那麼傷心了。
她就安安靜靜地看著江閔,男人不出聲,她也不出聲。
目之所及,都是他。
到底還是江閔先按捺不住,將身子轉了過來,他太了解蘇湄了,倘若他不開口,她能自己安安靜靜地呆好幾個時辰,不言不語不動,像是一尊石雕。
“你剛才找我,做什麼?”
望著少女澄澈如潭水的黑眸,江閔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多溫柔。
蘇湄眨了眨眼睛,怔怔望著江閔。
不過懊惱將頭低下,小妮兒懊惱地搖了搖頭,“你讓我在外麵等你,我等著等著,就忘記了。”
她委屈極了,甚至還有些抱怨江閔的意思,怨他沒有讓她立刻進來說明,這才忘記了。
這回答太特別,以至於江閔也愣了愣。
他被蘇湄逗樂了。
剛好女人就站在他的跟前,嘟囔的嘴兒可以掛油壺,他便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也不著急,等你想起來了,你再給我說吧。”
蘇湄哦了聲,還是套拉著腦袋。
她懨懨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將身子轉了過來,“我忘記是什麼事情了,不過你可以給貓兒取個名字嗎?我不知道叫什麼好。”
小時候王秀不讓她養貓兒,就不許她給貓兒取名字,說有了名字,再想忘記就不行了。
她不想忘記那日救下的狸花,就得給它取個名字。
江閔想要拒絕,沒想卻被小丫頭無意中的話將了一軍,蘇湄說這是我們的貓咪。
她好像很喜歡,把自己和他拴在一起。
“叫它桂花糕吧,反正你挺喜歡吃的,每天都嚷嚷著想讓禦膳房做。”江閔想到嘴饞的蘇湄,便真和貓咪一樣。
隻是,他處境尷尬,禦膳房的宮人也沒把蘇湄當主子,隨隨便便打發了,哪裏會做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