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莊茶開口說話,白小月就滿眼含淚扭頭跑了,李司霆有些愣怔,猶豫半天還是追了出去,隻剩下莊茶一個人靠在洗手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丫頭沒有質問她,也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一廂情願地認定是她勾引了李司霆,做了第三者插他們的足,那丫頭隻聽見了門口站著的李司霆說的話,卻沒有聽見她在心裏頭無奈卻憤恨的反駁。
就算解釋,多半那個丫頭也不會原諒她的,她現在是被李司霆弄得五迷三道了,心裏全是那個流氓,就算自己解釋,也是有嘴說不清。
莊茶被這一巴掌打醒,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長這麼大還沒有被打過臉,第一次就交代給了自己最要好的閨密,難為她一直把白小月當好朋友,掏心掏肺地對她好,這個丫頭真是情薄,為了一個男人一巴掌就打斷了兩人這麼多年的情誼,她心涼如水,臉疼得哭都使不上勁了。
當天晚上,白小月就搬去隔壁住了,莊茶把她的那一份房租給了她,冷眼看著她把東西一點點收拾幹淨,離開了出租屋。
這次不同以往,不是小打小鬧,一覺醒來兩人還能和好如初,這次他們兩人是真的沒救了,白小月恨她和李司霆糾纏不清,她恨白小月辜負了她的一腔信任,兩人心裏都有了隔閡,怎麼也回不到過去了。
考前一周,準考證發了下來,可是像莊茶這種已經預留在醫院的人必須去醫院蓋公章,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弄得如此複雜,但是製度就是製度,不得不從。
她當天夜裏就買了車票往回趕,坐了一夜的車,下了車也來不及歇息,打了車直奔醫院而去。
她這麼匆忙地趕時間,一方麵是為了盡早把事情辦完,但更多的,是為了見靳釗言,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她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滿心滿眼的委屈,恨不得立刻撲進他懷裏一樁樁地哭訴。
什麼冷戰不冷戰,什麼骨氣不骨氣,要是這個時候他輕聲哄她,說小茶,別考了,你走了這麼長時間,我真的很想你!她保證立刻把準考證撕了,打死都不回去考了。
她是小說看多了才這麼矯情,靳釗言不願意她去,她大可以不去,護資又不是隻有今年可以考,就算工作了照樣能考,無非是辛苦一點,又沒有其他大礙,她何必為了這樣的小事死鑽牛角尖,到最後,苦的是自己。
到了醫院,她想也沒想就往手術室奔去,更衣室的櫃子鑰匙她一直沒交,所以很順利地換了衣服進去。
蓋公章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找誰,也害怕找錯了人到處招人嫌棄,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找靳釗言,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他扛著,她完全不需要操心。
到了五號手術間門口,她按鈴進去,她現在有了靳釗言的特許,出入這裏也不需要請示這個請示那個了,按鈴之後巡回老師就會看情況放她進去。
進了裏頭才發現,靳釗言壓根不在,台上隻有兩個正在縫皮的助手和一個器械老師,她問了一邊正在寫巡回記錄單的老師:“老師,你知不知道靳主任去哪裏了呢?”
他隻有兩個去處,一個是病房,一個就是這裏,轉病房的話,現在早就過了時間了,還能去哪?
老師回頭看她一眼,“靳主任?他今天休息啊,不在。他忙了兩周多,人快要累癱了,今天本來還有一台手術,但院長死活不讓他來了,打發他回去休息了。”
哦,這樣啊,她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休息的話肯定在家,他那個人喜靜,最受不了吵吵鬧鬧的環境,工作的時候沒辦法,但是私下裏他絕對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隻要有空閑,就一定躲在自己的小屋裏。
這麼想著,她來不及和老師解釋什麼,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
按理說,最近受了這麼多委屈,一個人憋屈了這麼長時間,加上坐了一夜的車,她應該是疲憊不堪的,可想起來馬上就能見到心上人了,她渾身是勁,連眼角眉梢都在發光,精神得不得了。
難怪人們說有情飲水飽,心裏有了惦記的人,連累都忘了。
顛顛地打車去了靳釗言家,莊茶看著他家淺灰色的門板,抿嘴偷笑,幹脆給他個驚喜好了,不要驚動他,偷偷進去,反正她知道他家的密碼。
這麼想著,她心裏像灌了蜜似的甜,嘴角止不住上揚,舉起手指嘀嘀嘀按了密碼,門嗒的一聲打開,她躡手躡腳的,像做賊似的走進去。
客廳裏沒有人,依舊是幹幹淨淨,不染纖塵的模樣,她往廚房那頭掃了一眼,看見那個突兀地立在角落裏,和周圍低調奢華的環境格格不入的飲水機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從鞋櫃裏找出自己的專屬拖鞋換上,因為被甜蜜衝昏了頭腦,她壓根沒有看到最底層放著的一雙黑色高跟鞋,樂顛顛換了鞋就進去了。
靳釗言不喜歡看電視,更不喜歡上網,他最煩哄哄吵吵,他閑暇時間要麼沒完沒了地拚圖,要麼就看書,除非她一個勁兒騷擾他,讓他陪她玩,否則,坐上一天都不帶挪窩的。
現在他不在客廳,也不在廚房,那肯定是在樓上了,她躡手躡腳地上去,準備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驚喜。
上了樓,她沿著走廊往盡頭的休息室走去,還沒走到,就聽見裏頭傳來的隱隱的說話聲,那聲音婉轉動聽,跟牆上掛著的風鈴似的,叮叮咚咚,格外好聽。
這個聲音她熟悉,是夏朵的聲音。
她一愣,跟做賊似的哆嗦了一下,又一想,不對啊,自己可是正牌女友,要害怕也不該是她啊,這麼想著,就挺直了腰板,可也不敢做出一副捉奸的模樣,依舊小心翼翼的。
夏朵來這裏幹什麼?興許是有事吧,他們兩人是青梅竹馬,兩家人還是世交,平常往來走動也沒什麼。
她倒不擔心,因為靳釗言明確告訴過她,他不喜歡夏朵,討厭她還來不及。
正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中央,她右邊靳釗言主臥的門突然打開,緊接著,裏頭的聲音也傳出來,“釗言,讓你找個衣服怎麼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