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愛怎會輸給了時間(2 / 3)

她回來的事沒有和媽媽說,原本以為可以當天來當天回的,哪知道折騰成這般德行,可也沒心情多做解釋,隻說回來蓋個章,馬上就走。

莊媽媽也沒問其他,就擔心她一天跑個來回得多累,能不能歇一天再走,又問她吃過飯沒有,在學校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她沒和媽媽說自己和白小月鬧掰的事情,所以媽媽知道有白小月照應她,也沒有太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莊茶鼻子一酸,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靳釗言,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人,從她回來他沒有問過她一句辛不辛苦,累不累,餓不餓,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一句都沒有,除了衝她發火就是給她冷臉看。

果然,再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抵不過親情,她和媽媽因為季臣剛吵過不少次,可到了關鍵時刻,實打實體貼她的卻隻有媽媽。

陪媽媽聊了會兒天,逗了逗小崽子,期間靳釗言給她打過電話,發了幾條短信,她掃了一眼,沒搭理。

大概六點多的時候,莊茶一看天色不早了,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了。

她家離火車站很遠,坐公交得倒三趟車,她不愁坐車,就是愁倒車,上來下去,還得等車,她本來就是路癡,來回折騰下來簡直煩不勝煩。

因此,她死記住了一個方案,每次坐車隻按那一套來。

55路轉875,之後到對麵一個站牌坐1路,終點站就是火車站。

哪知道,她秉承了多年的謹慎會成為她衰神附體的罪魁禍首。

55路改了線路,她壓根不知道,外頭黑不出溜,除了飛快閃過的路燈什麼都看不見,於是,她就傻乎乎的一路坐到終點站,等下了車才發現不對,這個地方她根本不認識!

意識到下錯地方了,莊茶瞬間慌了,趕緊詢問路人怎麼樣才能坐到原來的地方,幾乎問了一條街的人她才得到準確答案,於是又隔了兩條街的另一頭坐另一趟公交。

到了第一個倒車點,莊茶等了近半個小時才等來875,走了半路,司機突然又說,車子拋錨了,走不了了,讓大家全部下車,換乘其他車輛,大家罵罵咧咧的下車,莊茶手足無措,慌得都要哭了。

她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卻是實打實的路癡,這一下她的固定套路被打亂,她徹底沒了主意。

她不知道坐什麼車才能到第二個倒車點,著急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路人,為數不多的幾個路人也不太清楚,她差點哭出來,憋了眼淚掏出手機百度路線。

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倒車換乘的方法,她小心翼翼地確認了路線,這才重燃了希望,按照地圖去找站牌。

在目的地等了半天,愣是沒有那輛車過來,莊茶又一路問過去,得到的答案驚人的相似,現在沒車了,剛才的那輛是末班車,她哭喪著臉,心裏又慌又氣,不甘心地又等了一會兒,一直等到九點才徹底絕望。

現在這個點,幾乎所有的公交車都沒了,入了秋末班車全部改成了九點,站牌前的人越來越少,漸漸的,隻剩下她一個人,她背著包,茫然無措,連哭都哭不出來。

公交車沒有了,打車又浪費錢又不安全,夜色越來越深,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站在冷風裏,一想就是一眼眶的熱淚。

她招誰惹誰了,最近怎麼諸事不順。

越想越難過,她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在冷風裏撲簌撲簌掉眼淚。

正哭得肝腸寸斷,手機突然響了,她看著屏幕上閃爍的“靳釗言”三個字,像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似的,一下子又重新活過來,她怎麼忘了,她還有靳釗言。

接了電話,那頭的人劈頭蓋臉地訓她,“莊茶,你跑哪裏去了?怎麼不接我電話?你現在在哪裏?”

在絕望中突然看到了希望的莊茶,覺得此刻他訓她也是悅耳動聽的,也沒計較他的氣急敗壞,吸吸鼻子,弱弱地說:“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在站牌底下呢!叫什麼並州北路。”

“開GPS,我去找你。”

靳釗言說完就掛了電話,莊茶趕緊聽話地把GPS開了,捧著手機乖乖地等著他。

他的話像是給了她一陣強心劑,哪怕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杵在荒無人煙的冷風裏,也不覺得害怕絕望,她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靳釗言就過來了,他的車燈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起身,跺了跺蹲得發麻的雙腿,拿胳膊肘擋了刺眼的光,凍得上牙打下牙地問他:“這麼快就過來了?”

她坐公交可坐了近兩個小時才到這裏的。

她被晃得睜不開眼睛,也沒聽到他開口說話,隻聽見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後緊接著響起的他急促的腳步聲。

他一把把她拉進懷裏,俯在她耳邊狠狠地說了一句:“莊茶,你好樣的!”

又是那種打不得,罵不得,拿她沒轍偏又擔心得要死的口氣。

她剛才還沒多委屈,一聽到他的聲音,心中的委屈跟發酵了似的迅速膨脹起來,眼眶發酸,一眨眼,就哭了出來,眼淚蹭在他的風衣上,濡濕了一片。

靳釗言說了那句“你好樣的!”之後就再沒說話,兩人在車燈打出的光暈下站著,他把風衣脫下來遞給她,揪著她的肩膀把她牢牢地裹在衣服裏,她身上驟然變暖,周身都是他溫暖的熱度,鼻尖充斥著他身上熟悉的清淡香氣,心裏瞬間變得柔軟熨帖。

果然,隻要在他身邊,她總能奇跡般的瞬間安下心來。

兩人上車,隻是上車後,靳釗言並沒有直接開車,而是撫著額靠在椅背上,胸膛重重地起伏,似乎在舒緩情緒。

他胳膊肘遮著眼睛,莊茶看不清他的情緒,想著他剛才說話時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概是又生氣了,忐忑了一下,還是把手從風衣裏伸出來,戳了戳他的胳膊:“靳釗言,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