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緩夠了勁才垂眼看她,他眼神剛掃過來,莊茶就覺得不對勁。
剛才他逆著光直接抱緊了她,她壓根沒看清他的神色,現在一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對。
臉色有些泛白,但是眼神格外清亮,帶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像是慵懶迷離,又像是漫不經心的痞性,狹長的眼尾半眯起來,眸光流瀉處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魅惑。
是那種獨屬於成熟男人的性感。
莊茶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性感誘人的時候,當下紅了臉,一顆心咣當咣當亂跳,也不敢再看他,轉過頭,磕磕巴巴地轉移話題:“咱們……可以……走了嗎?”
“我喝了酒。”
靳釗言終於開口,也許是見到她安全後神經放鬆下來,聲音懶懶的,沉悶中帶了一抹懶洋洋的隨性,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格外曖昧,莊茶臉又紅了,暗罵自己是花癡又犯了,逮住哪裏都不放過。
他說完又閉眼躺著了,莊茶把他的話咀嚼了一遍,漸漸理清了思路。
他喝了酒,但是聽說她迷路了,不管不顧地飆車過來,現在見她沒事,才放鬆下來,整個人懶懶的。
她心裏感動又深感甜蜜,可她又不是那種時常撒嬌膩歪的小女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傻了半天才緊張地問:“那你酒駕被查了嗎?”
她發誓,她是真的在關心他,多實際啊,酒駕多危險,不僅對司機來說有生命危險,就算沒事,被交警查出來又要扣分又要罰款,搞不好還要吊銷駕照,多嚴重啊!
然而,靳釗言並沒有體會到她的良苦用心,他把手肘移開,順勢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要笑不笑地看著她,冷冷地來了句:“我玩命地趕過來,你就和我說這個?”
她知道他在生氣,氣她不告而別,氣她有不告而別的骨氣卻沒有不告而別的本事,把自己折騰得灰頭土臉不說,還把他嚇個半死。
莊茶知錯,眨巴眨巴眼看了看他,小心地往前蹭了蹭,見他沒有排斥,又往前蹭了蹭,低頭鑽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扣著他的腰,小聲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我就是不舒服你老晾著我,不舒服你和夏朵說話的時候那麼親切,和我說話的時候那麼凶,我揣著一肚子委屈回來找你,你都不給我好臉色看。”
她鮮少有這麼小女人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即便和靳釗言在一起,也難掩她女漢子的本色,她委屈難過了就和他據理力爭地吵架,吵不過就打他咬他,雖然多半是鬧著玩,可方式依舊彪悍。
並不是說在靳釗言麵前無法撒嬌,隻是她不太喜歡那樣的方式,她都走彪悍路線這麼久了,突然小鳥依人,她自己都覺得矯情的厲害。
今天晚上大概是受了刺激,她無比眷戀他的懷抱,所以整個人都忍不住軟了下來,像是貓似的乖乖地鑽進他懷裏,溫聲軟語地撒嬌抱怨,總算稍稍收斂起了平時的豪放不羈。
對於她的突然轉變,靳釗言並沒有不適應,他伸手扯了扯她發旋處的頭發,耐著性子解釋:“你一聲不響地離開,把我晾了近一個月,回來之後什麼都不問,揣著一肚子誤會和別的男人吃飯,你倒是夠若無其事的。”
聽他語氣不快,莊茶伸手掐了掐他腰間精瘦的肉,沒掐動,又用了用勁,聽見他悶哼了一聲,她才鬆手,“還怪我了,你一天天不給我好臉色,我怎麼好意思倒貼!”
靳釗言把她的雙手扯過來攏在一起,把她整個人攬進懷裏,低頭看著她,“我就想試一試冷著臉不理你會怎麼樣?我想了你大半個月,你倒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一點都不惦記,我想憋著這口氣不理你,看你會不會像我一樣不好受。哪知,到最後,難受的還是我自己,想你也難過,不理你也難過,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他的眼神裏跟淬了光似的,隨著睫毛的翻動流光溢彩,莊茶被那眼神晃得眼暈,低了頭,伸出手指在他胸膛戳了戳,嘴角止不住上揚:“怎麼不想,我也想你啊!特別特別想。”
聽了她的話,靳釗言很滿意,偏了偏頭,很隨性地吻下來,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嘴唇難得變得滾燙,舌尖也熱得厲害,他並不深吻,莊茶配合地伸出舌尖,他也不接,隻是一圈圈舔著她的唇。
今天晚上的靳釗言很不正常,平時的他即便是情動了也隻是有了生理反應,呼吸粗重,聲音沙啞,吻她的時候會格外用力,會忍不住摸摸她的腰,但很自製,從不逾矩。
但現在,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壓抑自己的欲望,而是略顯輕佻邪氣地調情,似乎是想要挑逗得她和他一樣動情。
這樣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靳釗言讓莊茶覺得陌生,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像是平常那副禁欲壓抑的模樣,像是一個久經風月的情場高手,一點點地逗弄著自己的獵物,不著急,也不倉促,慵懶中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她有點怕,怕他來真的,推著他的胸口後退了一步,她的排斥讓靳釗言皺了皺眉,他抬起頭,看她一眼,輕聲地質疑:“嗯?”
那上揚的尾音帶著情動後的沙啞鑽進莊茶的耳朵裏,她害羞地結巴了一下,“那個……我還要……趕車,要誤車了。”
“不著急,我送你過去。”
說罷,靳釗言捧住她的後腦勺又吻了上來,這次他不準備淺嚐輒止了,直接伸進舌頭攻城略地,莊茶的腦子跟一鍋煮沸了的糨糊似的,咕咚咕咚地隻散熱,可就是想不出辦法來。
正傻愣著,座椅突然被放低,她還來不及尖叫,就被靳釗言壓著躺了下去,他吻得火熱,莊茶也有些情動,身體不自覺地放軟,毫無抵抗力地任由他胡作非為。
直到他把手伸進她的衣服,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直接摸上她的腰時,她才突然清醒過來,他是來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