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要快樂一點,平安一點,再幸福一點(3 / 3)

到了地方,她付錢下車,雖然夜幕沉沉,冷風習習,可酒店門口依舊是燈紅酒綠,衣香鬢影的熱鬧模樣,莊茶與那片熱鬧景象隔了一條寬大的馬路,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尋思著去哪裏找靳釗言。

對麵的交通指示燈從兩位數閃到一位數,莊茶兩隻腳交替在地上踩來踩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過去。

紅色的小人變成綠色之後,莊茶三步並做兩步,一溜煙地衝進了那片燈紅酒綠當中。

酒店門口自然是一片迎來送往的好景象,隻不過雖然大多數人進去的時候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但是出來的時候,那些個空架子就端不住了,個個通紅著臉,身邊貼一個水蛇腰的小姑娘,大手攬在小腰上享受著溫香軟玉,一邊大著嗓門耍酒瘋,模樣難看得很。

鮮少有像路邊站著的那對男女那般養眼好看的,男的高大帥氣,女的嬌俏動人,那男人像是喝了酒,白淨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半眯著眼,性感又慵懶,那女人仰著臉嬌笑著和他說著什麼,他低頭聽著,不時地接上一句。

兩人說了半天,那男人不知俯身和女人說了什麼,女人不高興地嘟起了嘴,晃著肩膀撒嬌,不過那男人態度堅決,按著她的肩膀把她送進了出租車裏。

於是,路邊隻剩了男人一人,眉眼深邃,長身玉立,在一群禿頂啤酒肚的中年大叔中間顯得格外英氣逼人。

能不英氣逼人嗎,那可是靳釗言,無論放在哪裏都格外打眼的英俊男人。

那個嘴裏說著很忙,忙到即使她瀕臨崩潰,迫切需要他的懷抱,他卻依舊無動於衷的男人,那個眼睛裏隻有工作,把她徹底忽略的男人,此刻,陪著另一個女人,在路邊言笑晏晏。

而她此刻站在一片陰影裏,遠遠觀望著他,簡直是一個大寫的笑話,她何必這樣上趕著來自取其辱?

他一直成熟穩重,比同齡人要老成一些,她和他交往了一年多,脾性也漸漸被磨合得長進了不少,看到這樣的場麵,自然不會像尋常小女生一樣衝上前去質問,亂吃飛醋,憑著這一點點的苗頭大做文章。

因為她深知,他之所以和夏朵頻繁接觸,是因為夏朵能助他一臂之力,是他工作上不可多得的好幫手,就算她質疑了,他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堵她。

誰讓她成不了夏朵那樣的人,去助他平步青雲呢?

他的事業,他以後的藍圖,沒有一點她插足的地方。

心底想要見他的衝動被這一幕和諧美好的畫麵打擊得七零八落,莊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任憑清冷的夜風把她吹得從內自外泛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釗言無意識地轉身,視線從她身處的這片陰影一掃而過,很快,就發現了隱匿其中的她。

他快步走上來,表情自然,一派坦蕩,隻是看見她凍得發紅的臉頰後,才脫了身上的大衣圍在她肩上,皺眉訓斥她:“大晚上這麼冷,你就穿這麼點兒跑過來了?”

莊茶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生怕自己再次陷進他這密不透風的溫柔裏不可自拔。

看出了她的閃躲,靳釗言垂手立在一旁,正色道:“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和我說嗎?”

她苦笑一聲,她追過來了,他覺得避無可避了,所以勉為其難地說,好吧,你說吧,她剛才求他過去的時候他卻是百般推脫,死活抽不出一點時間,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待她已經涼薄到這種程度?或許,在她開始自省這段感情的時候,他也開始搖擺不定了。

與其倍受折磨,不如痛快了結。

莊茶在一片陰影裏站定,恰到好處地擋住了自己臉上淒惶的表情,接著,抬頭看向眼前的人,低聲卻堅定地說道:“靳釗言,我們分手吧。”

“嗬,這就是你大半夜跑過來和我說的特別重要的事?”靳釗言幾步走到她麵前,俯身看著她,語帶譏諷,“莊茶,我和你說過,不要隨便說分手這兩個字,我警告過你的!”

他生氣了就是這樣,語氣會特別嚴厲,會不留情麵地教訓她,臉色鐵青,眸底暗沉,大多數時候,她會立刻偃旗息鼓,眨巴著眼睛去他懷裏蹭蹭,撒個嬌,他生氣的緣由無非是擔心她,所以基本上她一服軟,他的火氣立刻就沒了。

她深知他的脾氣,此刻,卻是再也不想貪圖這飲鴆止渴的溫柔了,因此,她無視了他眼底的怒意,低笑了一聲,才啟唇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是嗎?認為我是耍小性子,因為看到你和夏朵在一起了,吃醋了,所以拿這個理由威脅你,好讓你哄我,間接證明你心裏隻有我一個?”

靳釗言不說話,眉峰揚了揚,算是默認了,莊茶扯扯嘴角,胸腔裏俱是說不出的苦澀,即便到了這種地步,她在他眼裏,依舊是個沒有眼力見兒、不懂得理解別人的小孩子。

“釗言,如果我要計較的話,我從你和夏朵一起出國就開始計較了,再加上這漫天的流言蜚語,我豈不是得天天和你吵翻了天?我沒那麼幼稚,也不會一味相信流言,隻是最近我慢慢覺得,咱倆真的不太合適,你的步伐越來越快,我已經追不上了,不管我怎麼努力,不管我怎麼拚命,我永遠到不了你要的那個程度,你以後的事業會更加順風順水,你接觸的人,你生活的圈子都會隨之改變,而唯一不會變的就是我,我還固守在原地,接觸不了你的圈子,又無法在你的事業上助你一臂之力。你慢慢會發現,你和我的三觀會越來越不相同,咱們倆的話題越來越少,我最後除了落一個拖油瓶的名聲外,什麼都撈不著。”

她的聲音婉轉柔軟,情緒不卑不亢,沒有自怨自艾,也少了說分手的痛心與不舍,神色平靜得讓靳釗言怒火中燒,他從來不知道,她傷起人來會這麼狠,她把他當成了什麼,說分手就分手,拋棄得這麼容易?

回過神之後,他上前掐了她的腰一個轉身把她摁在身旁的牆上,抬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這麼快就給我鋪好路了,我官還沒升,你就迫不及待地給我騰地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