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凝醉動了動身子,正想出聲喚守在外殿的下人們進來,突然感覺被子的一角似是被什麼壓住,她的腦子突然一個激靈,神智霎時清醒了過來。
“你醒了?”
顏漪嵐半個身子慵懶地倚靠在床尾,那雙總是妖冶魅惑的鳳眸微微眯起,似乎對於薑凝醉此刻無措驚愣的表情感到滿意,她很輕很輕地笑起來,語氣經過這一聲淺笑的溫潤變得輕柔下來,尾音微微上揚,略帶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卻是別樣的曖昧和性感。
薑凝醉並不回答,她淡漠地眸子落在顏漪嵐淺媚帶笑的臉上,在心裏隱隱地猜測著顏漪嵐究竟是何時進來的。懶得與她周旋試探,薑凝醉索性偏頭想要喚殿外的下人們進來。
薑凝醉麵無表情的臉上總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望著顏漪嵐的眼裏疏離而冷漠,看得久了,顏漪嵐竟然有些喜歡如今薑凝醉的這種冷淡清傲的脾性,逗弄之心隨之大起。她惡劣地勾了勾嘴角,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薑凝醉氣死:“本宮既然進得來這裏,那麼你覺得你還有可能逃得掉麼?”
心思全被顏漪嵐看在了眼裏,薑凝醉心知她必定不止是在說笑,所以隻能放棄了打算叫人的念頭。身上殘留的那些印記似乎冥冥中得到了感應,不合時宜地灼烈起來,就好似是在回應薑凝醉這一刻的猜想。
越來越令人不安的猜想紛紛湧上來,薑凝醉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心裏卻忍不住不安起來。她冷冷地望住顏漪嵐,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
似乎薑凝醉問了一個愚不可及的問題,顏漪嵐雙肩微微抖動,毫不遮掩地笑出聲來,笑容絕媚,就像是春天裏開遍了的罌粟,美麗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她低聲重複了一遍薑凝醉的話,身子往前微微一傾,兩人的距離瞬間就拉近了一大步。顏漪嵐纖細的指尖輕輕地挑起了薑凝醉的下巴,逼得薑凝醉的視線對上她那雙即使帶笑也依然冰冷的鳳眸。
“你說...本宮要幹什麼?”
吟湘閣內,楊思媚正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著前些日子太子賞賜的首飾,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吵鬧,她心情本來就不好,如今經過這幾聲喧嚷,脾氣更是一下子就點了起來。
“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都不想活了麼?”
“娘娘,娘娘!”楊思媚的貼身宮女橙香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卻不似有什麼焦急萬分的事情要稟報,反倒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好事。“娘娘,不得了了,昭翎殿內出大事了。”
昨日楊思媚才在昭翎殿吃了虧,這會兒心裏正不得勁,如今聽到橙香提起那邊的事,她的臉一黑,煩躁地轉回了身子,低聲訓斥道:“瞧你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難道她薑凝醉還能在白天偷漢子不成?”
瞧著楊思媚並沒有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橙香急忙說道:“太子妃偷沒偷漢子奴婢是不知道,不過奴婢剛剛路過昭翎殿,看見太子妃的貼身侍婢們全都守在門外。奴婢起先還覺著奇怪,便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娘娘您猜,奴婢看見了誰?”橙香說著,猶恐隔牆有耳地低下頭附在楊思媚耳邊,道:“奴婢看見碧鳶也在殿外候著......”
聽到這裏,楊思媚才察覺出橙香這番話裏的意味,她丟了手裏的鑲玉耳環,左右張望了下,才掩著聲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這麼大的事,奴婢怎麼敢看錯!”橙香趕忙點頭道:“娘娘,此事千真萬確,奴婢敢肯定,此時太子妃的昭翎殿內必定藏了了不得的大人物,而這個人麼......”
這個人橙香當然不敢說出名字來,甚至連想都不敢多想,楊思媚當然也明白橙香及時打住話音的原因。她聞言,嬌豔水靈地眼珠子一轉,臉上的陰霾和氣餒一掃而過,她得意地笑了笑,隨後站起身來道:“走,隨我去昭翎殿走一趟。”說著,楊思媚的眼裏閃過一絲報複的快意,陰狠地笑起來。
好你個薑凝醉,偷人都偷進昭翎殿了。
且待我先一步查明了真相,若是當真有此事,我非要鬧得人盡皆知不可。到時候,我料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