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三千,也抵不過你眉眼裏的一點風華。
心裏撲通跳動的心髒似是快要溢出心房,薑凝醉克製著不表露出來,以免遭到顏漪嵐的好一陣笑話,她隻是麵無表情地望著顏漪嵐,道:“長公主大半夜裏不睡覺,跑來我的棲鸞殿是何居心?”
薑凝醉的一本正經看得實在有趣,顏漪嵐不覺彎起了嘴角,答得曖昧:“還能有什麼居心?自然是來偷你這個大寶貝的。”說著,顏漪嵐的身子已經隨話音落下而靠近過來,薑凝醉躲閃不及,整個人已經被顏漪嵐擁進了懷裏。“見到我來,你連個驚喜的表情也不願給?”
“驚倒是有的,”默默從顏漪嵐的懷裏退出去了半步,薑凝醉冷聲道:“但是喜就未必了。”
顏漪嵐本以為大半個月不見,薑凝醉再一次看見她,始終是會有些驚喜的,但是事實證明,薑凝醉就是薑凝醉,的確是不太能奢望她會因為小別數日而換了習性。
因此,聽見薑凝醉的冷言冷語,顏漪嵐也不生氣,反而猶有興味地笑了起來。
“長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
薑凝醉這麼問,顏漪嵐便也順著她的話道:“不如你猜猜原因?”
“長公主的心思百轉千回,豈是我能夠任意揣度的。”薑凝醉的話說得畢恭畢敬,但是語氣裏聽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她說著,神情淡淡地掃過顏漪嵐,道:“莫非,是與北央王即將來京有關?”
這句話倒引來顏漪嵐詫異了,“這事你也知曉了?”
“既然北央王要來了,長公主必然有不少事宜要準備。”薑凝醉頓了頓,見顏漪嵐沒有否認,又道:“這段時間,我就不勞長公主掛心了。這裏畢竟是東宮,長公主的身份特殊,來得多了也難免落人口舌。”
薑凝醉一字一句說得冷硬,她說著,人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她腳步頓住,回頭看著月光下一襲華衣的顏漪嵐,說道:“我有些困了,長公主還是請回吧。”
說完,薑凝醉陡然轉身,單單留給顏漪嵐一個清冷的背影,人已經沒入了大殿之內。還不待顏漪嵐出聲,大殿無情合上的門扉砰地響起,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沉悶。
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顏漪嵐望著棲鸞殿緊閉的大門,整個人兀自沒有回過神來,碧鳶看著顏漪嵐怔愣的表情,想著她呆在顏漪嵐身邊多年,見到這樣的她倒還是頭一回,這麼一想,碧鳶不由地掩著嘴,輕笑了出來。
反手關上門,薑凝醉背倚在緊閉的門扉之上,整個人陷入了一陣不知所措之中。
不遠處的銅鏡裏閃著明黃的光,正好照著她臉上晦澀的表情,裏麵隱隱約約透著的卻是在意和不安。
怎麼能讓你看見這樣善妒的我?這本不是原來的我,這樣的我,就連自己看了也覺得陌生,又怎麼能讓你知道?
怔怔地望著銅鏡裏的自己,薑凝醉的心裏一陣的不自在,腦海裏無不充斥著北央王與顏漪嵐的名字,一顆原本心如止水的心,此時此刻早已被什麼撥亂,再也難歸平靜。
“殿下,探子回報說,在北央王隨行的馬車裏,看見了靖王妃的身影。”
靖王妃?
聽見碧鳶的輕聲稟告,薑凝醉的心裏不禁疑惑起來。
北央王的王妃,哪裏值得探子們如此鄭重其事地回稟顏漪嵐?
比起薑凝醉的疑惑,顏漪嵐的神情倒是顯得愉悅多了,她莞爾一笑,之前被薑凝醉拒之門外的惱意也去了大半,笑道:“她也要回來了?”
察覺到顏漪嵐的情緒,碧鳶也微微彎起了唇角,道:“想必是北央王想要給長公主一個驚喜,所以才一直沒有說明。”
“倒是有快四年的時間,沒有見過她了。”
“是啊,”碧鳶點了點頭道:“自顏隋一戰之後,靖王妃遠嫁央國,的確是好些年未見了。”
顏漪嵐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薑凝醉緊掩著的大門上,看著殿內的宮燈映照出她倚在殿門之後的輪廓,饒有興味地笑起來:“既然她也要回來了,那看來是該好好準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