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被押上絞刑架的那一日,地點是在坎塔利亞,人族居住人數最多的城市廣場中央。

夜垂垂落下暮色的帷幕,打扮得如同暗夜騎士的血族士兵協同人族銀十字會的士兵一起拉著這個從前地位至高無上的男人步上刑台,周圍堆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沒有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甚至還有些情緒激動些的已經忍耐不住,提前把籃子裏的臭雞蛋向著他砸過去,不少挨得近些的士兵都大規模中招,但是幸好大家對此刻早有預料,個個身上穿齊了防護的套裝。

程述一席白色騎士裝來到現場,緊跟著的是黑色禮服修身的凱恩斯·梵卓,中途一直保持著媳婦兒走前我走後,媳婦兒被堵我開路的馬仔狀態,一臉擔憂之情連路人都能看出來兩個關係匪淺,圍觀的人群也表示對這種相處模式感到很滿意。

看看咱新上任的領袖,牛逼得血族領袖都得低眉順眼當小弟,將來肯定能帶領我們走向幸福人生。

凱恩斯:......

不過跟著的某人對於這些欣慰的視線也全盤收掉,誰叫他自控力差,動不動就把人折騰狠了,現在媳婦兒都還在生氣,回去要怎麼討好是個大問題。

男人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方麵的確有必要和卡特取一下經,看看人家都是怎麼伺候得自己媳婦兒舒舒坦坦的。他發自內心地反省自己,並為不專業的素養而感到羞愧。

再看台上衣衫淩亂的男人褪去了華麗的衣衫後,蜷縮的樣子顯得格外的猥瑣以及令人鄙夷,肥肉從衣衫幾個裂開的口子裏鼓脹出來,身上還粘汙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諸如臭雞蛋液和卷心菜,以及各種壞掉的蔬菜瓜果汁液。

大家基本是把家裏爛掉的各種東西都奉獻給了今天,對投擲的活動充滿了熱情,還好士兵及時拿著盾阻止了一部分想扔整個的卷心菜和南瓜過去的群眾。

否則程述覺得教皇可能撐不到行刑那會兒。

但趴在絞刑架一根索下麵的教皇也挺給力,各種表現都完美地演繹了一個反派龍套死前的聲嘶力竭,各種在臭雞蛋多次砸到臉上的情況下依舊堅韌地把髒物從嘴裏吐出來並且呼喊群眾們莫信邪教,天主一如既往純真而且深沉地愛著他們,如果能來個勇士以肉體搏鬥當場數百名血族和人族的士兵那就更好了,就算是血濺當場也要相信升入天堂的際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壯舉是吧。

程述看他表演得來勁,就以一種欣賞中老年藝術家的心情多給教皇留了兩分鍾演講時間,這才開始準備套脖子行刑。

可掛上去的時候男人明顯是一臉不可置信,他親愛的肌肉發達的勇士呢?為什麼沒人來拯救這個天主庇佑的可憐的靈魂?

“你們都瘋了嗎?任由血族自由進出你們的領地還謀殺你們的領袖?”他脖子上的索套並不算很緊,這個時候嗓門分貝還挺大,聽得程述在旁邊想捂耳朵,但還是敬業地通知台上一臉懵逼的教皇,語氣委婉,“人族現在的領袖是我,前教皇閣下。”

“你......”教皇本來一臉期冀望著來人,覺得穿著白衣的程述一臉白馬王子相來著,這個時候最後一點希望都灰飛煙滅了。

“對了,您那天晚上本來沒有那麼衝動的”,程述繼續微笑跟他解釋,“我幫您下了點能讓人富有激情而且更加自信的東西,相信您使用得挺愉快”,他下手勢讓旁邊開始收繩,教皇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近乎要瞪出來,“中心屬背叛我......你也背叛......天主不會......原諒......”

青年月光下顯得容貌不可方物,此時抿著嘴笑看他,“除此之外您還有什麼話想說?”

“權利......名正言順......給你......放......不要......”

程述輕笑一聲,“不需要。”

“是......為什麼......”

“看到凱恩斯·梵卓了嗎?”青年轉頭指著不遠處正在替媳婦兒維護治安,以防蔬菜瓜果打到自家寶貝兒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話語間一字一句認真得可怕,“那是我男人,隻,有,我,能,動。”

那邊的人似乎感受到程述的目光,投過來一個安撫意味的視線,意是讓他別有心理負擔,早點行完刑好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