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自然是阮綿綿,看著屋內的兩人,他慵懶的勾起一絲笑意,似噙著一抹譏誚,一手撐在門板上,完全看不出剛剛那個虛弱無力的摸樣,如果轉一個身就能發現那鏤空殘留著襯衫布條的後背了,執刑的零拿捏的很準,襯衫正麵連一絲皺褶都沒有,隻是背後半真空,但正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屋內兩人是沒有機會發現的。
“白管家還真關心我這新來的弟弟,也不怕有人擔心你關心過度?”按理說目前為止,除了白霄沒有人知道白言郞的身份,被阮綿綿這麼輕易一帶,知道真相的白管家完全沒注意,順著阮綿綿的話說了下去。
“少主說笑了,我是受主的吩咐前來為這位客人添一些辦置,再了解下吃飯的口味,讓賓主盡歡!”白管家的話裏話外都透著對白言郞的生疏,甚至是將對方當做外人來看待。其實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大少他還是有幾分真心的,但這一切和白言郞這個親孫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白言郞的母親是白管家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一切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讓親孫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即使這個秘密他打算帶到墳墓裏去。
“嗬,那就好好招待吧,我還要去看下二弟。”阮綿綿不置可否,要不是得到了白展機的記憶,他還真不知道這位白管家的演技出神入化。
見阮綿綿要離開了,那種像是掌控全局一般的氣勢也要撤走,白言郞兩人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總算要走了。
他們都沒有發現,原本有些輕視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已完全變了個樣,甚至不敢在他麵前造次,這也要全賴阮綿綿的演技揮發和那神秘感,每個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會恐懼,白展機前後差異讓人不得不認為,這個男人一直在扮演紈絝子,而且扮演的騙過了所有人。他們自己給自己建立了一道心理防線,認為對方是強勁的敵人,在真正麵對的時候,單是氣勢就弱了一大截。
“哦,對了,白言郞,希望你晚上不會寂寞難耐爬上我的床!”阮綿綿溢出了嘲諷的笑意若有似乎的打量了眼白言郞,毒舌的天賦,把人氣死人不償命就是從瘋狂情聖的因子裏提煉出來的,融合入了阮綿綿的學習範圍內。
阮綿綿的話暗指一開始白言郞對他的種種若有似無的誘惑,諷刺對方有多麼饑渴難耐。
一想到這多個月來對方都將自己當做一個笑話看戲,白言郞就覺得臉孔火辣辣的。那惡毒的嘲笑在白言郞耳邊如同回聲,一遍遍的循環播放,他氣的臉色發白,指著早沒人跡的門外,卻一句都說不出口,隻是心中怨毒更深,他一定要把阮綿綿從高高在上拉下來。
阮綿綿要去見的是被白家遺忘的人,似乎所有白家人還是外人都刻意不會提起此人,白家還有一個二少,白展機小一歲的弟弟——白廉樺。
白廉樺有嚴重的自閉症,從小就被送入了療養院。小小的孩子一個人被關在讓人會發瘋地方,難免越來越孤僻,隨著醫生長年累月的治療逐漸有轉好的跡象,但卻一直待在那裏從沒被人提起過,直到白展機知道了這事,才將弟弟從療養院裏接回了家,但也是離主宅院落較遠的一個2樓小院裏,如同刻意被白家隔離,白霄也從沒表現出對這個兒子有承認的意願,於是白廉樺就這麼日複一日的等著他唯一的救贖去找他。
這救贖就是白展機,雖然平日裏紈絝極了,但缺乏親情的白展機也對這個突然得到的弟弟表現出了十足兄長風範,加上白廉樺的摸樣也沒有繼承白家的可能性,沒了利益的牽扯就更加盡心盡力了,一有時間就會陪陪他,現在的阮綿綿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自然不會將弟弟放任不管了。
剛敷的藥出現了不錯的療效,至少那麻痹的感覺讓阮綿綿不至於無法走路,到別的房間裏換了套衣服就孤身走去院落。
剛到二樓,就看到白廉樺的房外扔出了茶碗,茶水潑灑在地上,升起嫋嫋淡霧,緊接著就是一道低吼:“你們不是說哥哥馬上就要來看我了嗎!為什麼都過了那麼久,哥哥還是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