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在原地等待,不會懂久站的雙腿無法彎曲的僵硬滋味。
時間退回一刻鍾前,綿綿在和劉逸清彙合後的沒多久,禁-書卻是消失了一會,鑽入了一個人虛弱的空隙中,這是一片識海,浩瀚無垠。
————你後悔過嗎?
白霄麵無表情的站著,長身玉立,雙目微闔,不露絲毫情緒。而他麵前是一團光團,剛才出聲的地方,禁-書知道眼前的男人隻是在分析情況,在任何詭異的情況下這個男人都懂得如何掌控主動權,這是一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自然而然的習慣。
這也是白霄進入第二個世界後他第一次暢通無阻進入這裏,隻能說明白霄現實裏的身體處於昏迷狀態,不然怎麼會讓他輕易傾入。
這個地方是白霄的精神世界,一個外來的精神力闖入私人地帶要付出什麼他很清楚,但既然擅作主張把白霄帶過來那麼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作為一個活了萬年歲月的朽木,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衝動過了。
白霄並不回答,他越是不急對方越急,此刻的沉默是無形的壓力。
而顯然,禁-書的確沒辦法和白霄比耐心,他離開綿綿魂體後待的時間不長,特別是對方是個擅長尋找弱點的高手,對付起來不容易,在白霄靈魂剛進入這個世界時,禁-書與他是打過照麵的,當時的白霄臉上的震驚有超過一秒嗎?好像什麼都不夠格挑起這個男人的興致。
此刻他居然難的體會到了當年綿綿的躊躇不安,這是人的本能,在一個能洞悉你一切想法的人麵前的自我保護。
“如果我給你機會重來一次回到上個世界,做完你最想做的事,然後我會完成你的願望。”至於什麼願望,又何必說。
白霄,這個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人,實際上心眼小得就針眼那麼大,刻薄寡情的很,在乎的人至始至終就那麼一個。
“……他,不是展機。”這是陳述句。原本隻是懷疑,但自己的兒子他不會認錯,即便有不同卻也有不少相同之處。
這會兒說出這句話,白霄的悲涼卻遠超過憤怒,那個傾注他半生心血的孩子將他的感情消耗殆盡,現在想收回來卻是不容易。
“是,也不是。”禁-書頓了下,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但對你來說這還重要嗎?這個人,至始至終都是你要的那個。”
白霄默認了。
“難道你忘了他在床上怎麼折騰你的?最重要的是,在碰了你後居然成了半死人……若能當做沒發生過你也不是白霄了。”
白霄的眼睛很黑,黑得像透不出光的黑夜,令人沉淪也徹骨冰冷。
“別用那眼神嚇我,我可沒偷看~~你們聲音那麼大就是捂著耳朵都能聽到。”
“你知道我最想做什麼?”
那光團似乎在笑,覺得白霄怎麼會問那麼可笑的問題,“徹底掌控他,毫無疑問。”
早在上個世界,禁-書就分析過這個攻略人物,有極度掌控欲和占有欲,隻是他很好的掩飾了。
而這掌控,包括讓綿綿徹徹底底的愛上你吧,你這樣刻薄的男人一旦動了情,即便再克製也掩飾不了骨子裏的掠奪屬性。
白霄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你想得到什麼。”
“什麼都沒,無論你信不信,這是我欠他的。若你真的做到你想做的那件事,那麼你們將生生世世糾纏不清,反之毫無幹係,選擇在你身上……”
“好。”他沒猶豫。
有一點禁-書卻是說錯了,讓展機碰自己的時候他始終沒忍心殺了那孩子,那時候便是輸了。
當孩子的身子在自己醒來成了一具植物人的時候,再多的殺意也化成了恐慌。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絕望。
在經曆過完全失去後,還有什麼不能妥協?
這是唯一能找回兒子的希望,他隻能賭,哪怕萬一。
“當你回到過去,這裏的時間會暫停,這是唯一的機會。”白光擴散直到覆蓋白霄整個精神世界。
白霄,你人生最軟弱的時刻,我可以當做沒看到,這是屬於你的驕傲。
一個身居上位的成年人,允許自己偶爾犯下錯誤卻會迅速找回場子加倍償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氣度,亦是自信,自信自己能再次掌控全局。
而作為一個資深操盤者,這次回去,撒下的隻會是更密集的網。
上一刻還在自己的精神空間,下一刻卻猛然回到現實,此刻麵前是別墅走廊,腳下踩的是柔軟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