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淮沒有像郝龐預料的那樣，直截了當讓郝龐開口問。他俯身在郝龐耳邊輕聲道：“找個地方，我換件衣服。”
郝龐這才注意到杜承淮還穿著露肩膀球衣，而且球衣上都是汗，貼在杜承淮身上，不用想對方也應該很難受。
郝龐有些內疚，“對不起，我……”
“沒事，我知道前麵有一家牛排店，那邊應該有衛生間。正好一起去吃飯，我請你。”杜承淮麵色如常，絲毫沒有勉強的意思。
郝龐本來還滿心躊躇，甚至還有一絲擔憂，可對上杜承話毫無保留的目光，他突然覺得答案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喜歡承淮，喜歡了那麼久，久到他已經忘了不喜歡承淮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如果郝龐不喜歡承淮，那他還是郝龐嗎？
……
牛排店的名字挺有情調，叫豪客來……
好吧，它跟情調兩個字真的半點扯不上關係。
但是郝龐就覺得這名字特有情調，心態變了，看什麼都是這麼無理取鬧。
這時候離飯點還有半個小時，豪客來裏頭沒什麼人，郝龐看向杜承淮道：“你去換衣服吧，我就坐在那。”說著，郝龐指了個靠窗的位置。
杜承淮點了點頭，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郝龐坐下之後，有些愣神地想，其實在路上直接換也沒有什麼關係嘛。這麼想著，郝龐腦袋裏突然浮現出杜承淮裸著上半身的模樣，汗水浸漬過的肌肉光澤而性感，人魚線一直延伸到被運動褲遮掩住的部位……
太撩人了，堅決不能讓這貨在外麵換衣服。
“先生？”
郝龐這才回過神，心有餘悸地擦了擦嘴角，發現沒有口水，這才朝來人笑了笑，“有事？”
服務員把菜單遞給郝龐，然後雙手交覆至於腹部，甜甜道：“先生幾位？”
郝龐一邊翻看菜單，一邊道：“兩位。”
服務員了然地點了點頭，“兩位的話，可以點本店最新推出的情侶套餐，不僅價格優惠，而且還送果汁哦。”
情侶套餐？
肯定都是為了促銷搞出來的噱頭，吃東西嘛，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有什麼用？
“而且訂了情侶套餐，可以在本店點歌哦。”
華而不實的東西哪有吃重要……
可話說回來了，他跟承淮還沒正經一起吃過飯約會呢。
郝龐盤算片刻，“那就要一份情侶套餐。”
“好，請稍等。”
郝龐道：“那，點歌……”
“您可以在這些曲目中勾選一曲。”
郝龐看了一眼曲目單，臉色黑了一半，這全都是英文的，誰能看得懂啊。郝龐略帶遲疑地問：“這些都是鋼琴曲？”
“是啊，你看。”服務員指了指中央，玻璃水幕之中，有一架鋼琴，隻是座位上並沒有人，看起來有些空蕩。
“沒人啊？”郝龐莫名其妙。
“哦，是這樣，鋼琴師還沒有到，大概十分鍾就會來了。”服務員解釋道。
那要是我們都吃完了還沒來怎麼辦？
郝龐翻了個白眼，這些話怎麼不早說，非得等他點完了才說，差評！
郝龐隻好隨便勾了一個。
郝龐玩了會兒牙簽，杜承淮就帶著一股清爽氣息坐在了他的對麵。
郝龐：……他敢打賭他聞到了香皂的味道！
“你不會去洗澡了吧？”
杜承淮麵無表情地看了郝龐一眼，耳尖可疑地染上了一絲紅色。
郝龐瞪大了眼，“你真的去洗澡了？這麼快？”
杜承淮沉聲道：”隻是擦了一下。”
“可是我明明聞到了香味啊……”郝龐眼睛瞪得都快脫框了，“你該不會！”
杜承淮額角跳了跳，臉色不太好。
郝龐整個人都有些囧囧的。
“對了，你之前說想問我什麼？”杜承淮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
郝龐啊了一聲，有些心虛地轉移不敢與之對視。恰巧這時候牛排上來了，郝龐趕緊拿餐紙遮住了臉。
耳邊是牛排劈裏啪啦的聲音，郝龐心裏有些亂，他為什麼要心虛啊？其實問不問又能怎麼樣，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放下餐巾的時候，他打定主意不問了。
可他卻聽到杜承淮低低的聲音響起。
“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去澳門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