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收盤子離開的時候,臉色有些怪異。

郝龐坐在那裏,雙手交握與胸前,大拇指揉捏著虎口,看著橙汁出神。

“在想什麼?”杜承淮輕聲問。

“承淮,你是真的不願意參軍嗎?”郝龐抬眼,“你想當一名醫生,可這和加入軍隊沒有衝突,軍隊裏麵也有設置軍醫不是嗎?”

郝龐一直想不通,他和承淮在軍分區呆了兩個月,一點也沒有看出杜承淮對軍隊的抵觸。如果真的像杜承淮所說那樣,誌不在此,那他從小到大都在軍隊,對軍隊應該是會有抵觸情緒的。可是郝龐跟杜承淮朝夕相處,要是承淮有半分勉強,他不應該感覺不到才對。

他直覺感到杜承淮一定有什麼隱瞞著他。

杜承淮看著郝龐,沉默了。

郝龐歎了口氣,“你不參軍,是因為我。”

杜承淮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靜靜地看著郝龐,目光溫柔。

郝龐繼續道:“到了一定的位置,很多事情都會身不由己。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我要和你在一起,麵對的壓力太大,你不想我這麼難,是嗎?”

誰知杜承淮竟然直截了斷道:“不是。”

郝龐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

“是我不敢冒險,我不能給你任何的借口離開我。”|杜承淮的話很直白,卻讓郝龐內心掀起波瀾。

他想反駁自己不是那種扛不住壓力的人,但是想到上輩子連個道別都沒跟承淮說,郝龐就迷之心虛了。他咳了咳,轉移話題道:“那你說想當醫生……”

“騙他們的。”杜承淮淡淡道。

郝龐嘴角抽抽,大兄弟,你可是連我也一起騙了啊!

他把手邊的橙汁一飲而盡。

酸酸甜甜的感覺一直從口腔彌散到胸膛,他自詡是喜歡承淮的,可在他們的感情上,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可承淮呢,他暗暗在為他們的未來鋪路,隻是這個人一向是說的少做得多。原來上輩子,承淮就已經在默默努力,隻是當時他們都沒有捅開那層窗戶紙,誰也不敢許給對方一個將來。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郝龐有些鼻酸,他其實更想問上輩子為什麼不告訴他,可惜承淮應該不會明白他的意思。

杜承淮眼底閃過一抹隱痛,麵上卻保持著麵無表情,“我不想給你負擔,這是我的選擇……”

“負擔?”郝龐賭氣道,“你不告訴我才是對我最大的負擔!”

“可是我都告訴你了。”杜承淮幽幽道。

郝龐啞口無言,他總不能告訴承淮這些話都是對上輩子的你說的,這樣在z國是要被當作□□功的,一言不合就要被上交給國家,那還談個鬼戀愛啊。

郝龐機智地轉移了話題,“話說,我訂的情侶套餐還有點歌服務呢,可是我們都吃完了還沒聽到我點的歌,差評。”

仿佛是為了應和郝龐的話,餐廳裏響起了鋼琴悠揚的聲音。

隻是這首鋼琴曲為何聽起來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