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墓老頭追隨著怪異的聲音來到東南方的墓群,盡管毛骨悚然,也還得硬著頭皮查探個究竟。當他在一簇鮮花下方發現小型錄音機時,猛地一拍大腿,大呼一聲“糟了!”然後朝西北方——小少爺的墓跑去。

他知道自己中計了,但他不知道之前找尋聲音來源,已經為兩個盜賊提供了二十多分鍾的時間。

當看墓老頭提著手電筒和電警棍呼哧帶喘地趕到夏青的墓碑前時,眼前的景象令他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他癱軟在地,呆若木雞。

他看不懂這裏發生了什麼,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小少爺的墓被掘開了——這倒不讓他感到意外——怪異的是,保險櫃大打開著,裏麵沒有小少爺的屍體!而保險櫃的正前方,躺著另一具屍體——一個精瘦老男人的屍體。

看墓老頭徹底懵了。那具陌生屍體死狀恐怖,令人心悸膽寒。而且看樣子是剛剛才死去的。天哪,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呆了半晌,看墓老頭意識到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這種狀況是他處理不了的。他哆哆嗦嗦地從褲包裏摸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猶豫片刻,又跟金管家打了一個電話。

一切都完了……但我……隻能實話實話。

心思縝密的金管家之前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給看墓老頭,並叮囑一旦有什麼意外狀況,就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現在,手機在淩晨十二點過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中咯噔一下——出事了。

接起電話後,金管家好不容易才從顫顫巍巍、語無倫次的看墓老頭口中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後背立刻浸出一身冷汗。在心中罵道,該死!該死的!

金管家迅速下床,穿好衣服。他略微考慮了一會兒,覺得事關重大,隻能立刻通知先生。

金管家就住在夏藍那套大房子的一樓,但他沒有上樓去叫醒先生,而是打電話告知一切。

幾分鍾後,一臉驚駭的夏藍就從房間裏衝了出來,他一邊胡亂扣著襯衣紐扣,一邊急切地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現在夏青……的屍體呢?!”

“先生,那個看墓的老頭嚇壞了,沒法說清楚事情。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隻能立刻趕過去。”

夏藍咬緊下顎,一言不發地迅速走出大門。金管家之前已經通知了司機和保鏢,車子等在了門口。幾個人都知道事態嚴重,跳上車後,火速趕往雙龍公墓。

這件事情,夏藍暫時沒有告訴妻子上官雲。一來是考慮到深更半夜的,一個女人最好不要到公墓這種地方去;另一方麵是害怕上官雲到了現場忍不住又要大哭,反而添亂。

警察先趕到。夏藍一行人來到夏青墓碑前時,幾個警察正在現場拍照和勘查。夏藍一眼看到了地上用白布蓋著的那具成年人的屍體,再抬眼看到被挖掘出來的保險櫃——而且保險櫃的櫃門打開的!他的頭腦也瞬間懵了,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快步走到警察麵前,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兒子的屍體呢?!”

畏縮在一旁的看墓老頭打了個抖,躲在警察身後。幾個警察望向夏藍,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警察說:“你是這座墓主人的親屬?”

“對,我是夏藍財團的總裁。”夏藍清楚,這時報出自己的身份是有用的。“這裏埋葬的是我兩個月前意外死亡的兒子。”

警察們對視了一眼。禿頂警察望著現場說:“這裏是公墓,但是我現在看到了保險櫃、珠寶和半個小時前死亡的新鮮屍體。夏總裁,你來得正好,也許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藍盯著那警察。“你問我?”

“當然要問你。起碼你能跟我們解釋一下墳墓裏埋葬的保險櫃是怎麼回事。”

夏藍閉上眼睛,他必須再次回到發生悲劇那天。“兩個月前,我和兒子在家裏……”

強忍住心中的陣陣劇痛,夏藍簡要地敘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禿頂警察聽完後,表示同情地點了點頭。“實在是讓人感到痛心和遺憾。這麼說,您當時決定把裝著珠寶和孩子屍體的保險櫃埋在公墓裏,是秘密進行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件事還是走漏了風聲。”禿頭警察瞥了看墓老頭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那麼,是誰泄露了消息呢?”

看墓老頭一聽這話,嚇得臉都白了,趕緊申辯道:“警官,還有老總……我絕對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呀!我可以對天發誓,這個秘密,我連在老家的老婆都沒有講過!”

夏藍快步上前,抓著看墓老頭的手臂問道:“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兒子的遺體到哪裏去了?”

看墓老頭腳都軟了,抖抖索索地說:“老總,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算計了……等我匆匆忙忙趕來,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

夏藍瞪著眼睛問:“你被誰算計了?”

禿頭警察把夏藍拉開,然後對看墓老頭說:“別著急,把整個過程慢慢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