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墓老頭點了下頭,咽了口唾沫。“自從這小少爺埋到這裏後,我每天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去他的墓那裏巡視一遍。今天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我聽到屋外有奇怪的聲音……”
老頭兒把自己中計的過程講了出來。聽完他的敘述,警察到他說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小型錄音機。夏藍看到這東西,咬著牙齒說:“這是有計劃有預謀的盜墓賊幹的!”
“隻能這樣理解了。”禿頭警察望著地上那具白布蓋著的屍體。“看來這個被嚇死的人,就是盜墓賊了。”
“這人是被嚇死的?”金管家問。
禿頭警察說:“你們要不要看看這具屍體?看他是不是你們認識的人。”
夏藍和金管家對視一眼,兩個人走向前去。一個警察輕輕掀起白布,露出屍體的上半部分。夏藍看了一眼,心中抽了一口涼氣。警察沒有說錯——這副睜大眼睛、大張口鼻、手捂心髒的恐怖模樣,的確像受到極度驚嚇之後,心髒病發作而死的。
警察把白布蓋上,問夏藍和金管家:“你們認識他嗎?”
兩個人一起搖頭。
“看來是一個企圖盜寶的老賊。”禿頭警察說,“我們初步判斷,這人是受到強烈刺激或驚嚇後,引起心肌梗塞而死。當然,是否如此還要等待法醫的進一步檢驗。”
夏藍並不關心這個死去的老賊,他再次問道:“我兒子的遺體呢?在哪裏?”
禿頭警察晃了下腦袋。“這個……是本案中最怪異的部分。”他再次望向看墓老頭。“你報案的時候說,等你趕到這裏來的時候,就看到保險櫃裏沒有屍體?”
老頭兒連連點頭。“千真萬確……我隻看到旁邊躺著這個男人的屍體。保險櫃裏,真的什麼都沒有……啊,不……有很多寶石和玉器。”
禿頭警察轉過頭對夏藍說:“我們趕來的時候,也看到保險櫃裏隻有寶石和玉器——這就怪了——盜墓賊的目的,顯然是保險櫃裏的珠寶,但他打開保險櫃後,究竟看到了什麼,導致自己被嚇死呢?很顯然,他看到的不可能僅僅是這些珠寶和玉器吧?而如果保險櫃裏隻是普通的屍體,從邏輯上分析也不至於把人嚇死——準備盜墓的人,總不至於連這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吧?”
這時,旁邊一個戴著白手套的警察說:“另外,我仔細檢查過了。如果這個保險櫃裏真的有一具屍體,並且經過了一個多月,屍體應該早就腐爛得不成形了。但是保險櫃內部不但沒有任何腐屍的痕跡,就連那些寶石玉器上,也是幹幹淨淨的,甚至連一絲腐臭都聞不到。”
禿頭警察微微頷首,他頓了一會兒,突然尖銳地指出:“夏總,您說的孩子的屍體呢?在哪裏?這個保險櫃裏,到底放的是什麼?”
金管家忍不住了,跳出來說道:“警官!請您考慮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的心情!難道您認為夏藍先生在說謊嗎?誰會拿自己兒子的生命來開玩笑?這一個多月來,夏藍先生憔悴得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為他擔心。您現在居然還說出了這樣的話!”
麵對金管家的譴責,禿頭警官充耳不聞,完全沒有做出回應。他隻是盯著夏藍,看他的反應。
夏藍呆呆地站在原地,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過了一分多鍾,夏藍突然抓住金管家的肩膀,說道:“金管家,保險櫃裏沒有夏青的屍體!”
金管家不明就裏地點著頭:“是的,先生……您……?”
夏藍發出一聲似哭非笑的呻吟,眼淚淌了下來。“我們會不會搞錯了,金管家?你說呢?夏青沒有死,對不對?他那天,沒有躲進保險櫃裏,對不對!”
金管家張口結舌地看著夏藍,不知說什麼好。
禿頭警察站在旁邊,皺著眉毛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你們暫時先回去。這個案子,我們還會進一步調查,如果需要你們合作,自然會再通知你們。”
金管家一邊勸慰著夏藍,一邊招呼兩個保鏢把先生扶回車內。正要離去,禿頭警察喊了一聲:“這個保險櫃裏的金銀珠寶,應該價值不菲吧?你們不要了?”
金管家望了一眼淚流滿麵、目光渙散的夏藍,知道他現在的心思完全沒在這些珠寶上麵。他對警察說:“謝謝警官,我這就叫人把保險櫃抬回去。”
“等等,裏麵的東西你們可以拿走。但這個保險櫃是重要的物件,我們要帶回局裏去仔細研究。”禿頭警察說。
金管家想了想,說了聲“好吧。”他接過警察遞過來的一個取證用的塑料袋,將保險櫃裏的寶石玉器像散裝餅幹那樣,一並打包裝走。再次道謝後,上了車。
車子駛離公墓。
沒有人知道,盜墓賊有兩個。警察在現場隻找到了一把折疊鏟。
那個叫做隼的小賊——他到哪裏去了呢?
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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