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羅洛看來,生命就是不停的完成教團的任務,直到自己死去。
因為是教團賜予他geass,他的生命應該由教團來掌控。
所以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殺人了。
就像人們不會去記自己走了多少步數,刷了幾次牙,吃了多少飯一樣。
直到他收到了一個任務。
“娜娜莉已經被國王帶回宮裏,你需要取代娜娜莉成為魯魯修蘭佩路基的親人,從今以後,你就是羅洛蘭佩路基,負責監視魯魯修的一舉一動。”
“潛入……工作……扮演弟弟嗎?我能行嗎?”他這樣問著對方。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不清楚所謂的父母或者家人,我並沒有這個經曆……”
親人,親人是什麼樣子呢?他看著電腦上那個名為魯魯修蘭佩路基的資料。
是一個很好看的人,黑色的碎發,紫色的眼眸,看著鏡頭在微笑,笑容溫柔極了。
資料上說他是對不列顛帝國最危險的人呢,也是擁有geass的能力。
不過在自己的geass麵前,也會被輕易的殺掉吧。
最在乎的人……
娜娜莉?
妹妹嗎?
是讓他取代這個娜娜莉,成為他的親人嗎?
羅洛有些疑惑。
“隻要發現他有恢複記憶的傾向,就將他殺掉吧。”下命令的人如是說。
羅洛秀氣稚嫩的臉龐麵無表情的說知道了,他看著那張照片。
如果命令是如此的話,我的哥哥便是魯路修·蘭佩路基。
當這個人阻礙了帝國,我就會毫不留情將他抹殺,和以前我殺掉的那些人一樣。
羅洛是這樣想的。
他的世界,是從紫與黑的地獄裏誕生出來的茶毒,當造物的魔鬼手中的泥漿散落於大地橫亙的經脈,沒有來與去處的殺人機器,世界被虛偽的謊言所包裹,他就是一個工具。
直到他按著教團給的坐標找到了他,他以後的哥哥,魯魯修。
那是在一個寬闊的校園,樹蔭下,他從轉角露出一個腦袋,天空很是晴朗,這個學校裏的學生歡呼著從他身邊跑過,耳邊充斥著笑聲,說話聲。
他看見一群白鴿從學校的廣場上飛舞騰空,一個修長的聲音逆著陽光朝著他的方向跑來,刺眼的陽光讓他看不清那人的臉龐,但是黑色的碎發,紫色的眼睛卻是模模糊糊瞅得清晰。
他跑到了他的身邊,喘著大氣,臉上流淌著汗,卻顧不得擦幹淨,便蹲下身將他擁入懷中,“洛洛,你去哪兒了?我找你找了好大一半天。”
溫暖的懷抱,溫暖的嗓音,那人鬆開自己,凝視自己,眼神也是溫柔極了。
羅洛內心想,他就是這樣對待娜娜莉的嗎?娜娜莉這個時候要怎麼回複呢?
他腦海裏分析著娜娜莉的資料,最後努力勾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哥哥。”
那是他從記憶的開始,直到現在,唯一的一次笑容,那麼牽強,那麼僵硬,那麼虛偽。
也許那個時候報應就已經注定了。
他用謊言取代了娜娜莉成為魯魯修蘭佩路基最珍視的人,讓魯魯修活在一個虛偽謊言的世界裏,也將被恢複記憶的魯魯修用謊言為他編製甜蜜的毒藥,華麗的浮文巧語,看他心甘情願吞噬盡身體,腐蝕靈魂與真心,通往地獄墜入末路。
就像被埋葬在深海之底的樹種,眼巴巴的渴望著有一天能長出綠葉,成為蒼天大樹,呼吸空氣,沐浴陽光,卻不知道,哪怕給它千年,給它萬年,他也無法從深海裏綻放出哪怕一點,一點點的綠芽。
因為深海裏,它注定不可能發芽。
……
“洛洛,你在想什麼?”溫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羅洛回過神。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飲料,還有魯魯修手裏的電影票,微笑道:“在想我們起得這麼晚,要是在來晚一點,就趕不上哥哥喜歡的電影票售發了。”
魯魯修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後不能再那麼晚才睡了,我不回來就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