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捉黿(2 / 3)

鳳清儀道:“不知道這位鯉魚小友量深量淺,你還是先給它半杯罷。”

白秀才將半杯酒傾下,鯉魚匝巴著嘴在下麵接著,吃完就暈乎乎地轉了半圈,靠著白秀才吐泡泡。白秀才失笑:“已經吃多了。”

鳳清儀、君如月都哈哈笑了。

幾杯酒落肚,鳳清儀又如法炮製,買來了馬蹄糕、金桔蜜餞和蓮花餅餤。三個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起了那個真正的水怪。

君如月說:“那水怪除了每年必要吃一對童男童女,倒也沒有侵襲行舟、牲畜。”

鳳清儀道:“一年不吃飯,一頓管一年,還非要吃頓好的,這樣挑食的妖怪也少見。依我看,倒像是個快要化形的妖怪,需要吃童男童女助他化形。牛羊牲口、成年男女,都沒有童男童女那樣氣息純粹、血肉甜美。”他忽然看了白秀才一眼:“論起來,你倒是個好釣餌。”

“此話怎講?”

“那蛟丹已經被你煉化,如今你全身氣息純粹、靈氣充滿。再加上尚未婚配,不食葷腥,年歲又不大,血肉隻會比常人更好吃。”

白秀才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也好,我就做這個釣餌罷。這水怪沒吃上童男童女,一定腹中饑餓,要尋別的吃食代替。這幾天我便在江裏等他,一旦引蛇出洞,你們二位便來個攻其不備。”

兩下商定,鳳清儀和君如月便帶了幾個服侍的小童,裝作富貴人家來此垂釣嬉戲的兄妹。這幾個小童一會給他們送吃食,一會打扇子,一會又搭遮陽的布棚子,一會又點艾草來驅蟲,忙得團團轉,把他們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白秀才則在江裏四處徘徊,和鯉魚做遊戲。之前君如月隨手取下脖子上一條黃金雜水晶琥珀的契丹項鏈給他當賠禮,太陽底下亮晶晶的。他閉著眼睛往水裏一丟,再和鯉魚分頭去找,誰先找到,就能聽另一個講個故事。鯉魚的故事可真不少,什麼蝦公蟹婆打架,被水蛇爺鑽了空子,洄遊魚和土魚爭地盤,有一對竟然相戀私奔,老鯨爺進過海底大漩渦,見過海龍王和龍公主,聽得白秀才都嘖嘖稱奇。他也不落後,編了許多故事講給鯉魚聽,講李白的師父裴旻和大鯊魚大戰三百回合,裴旻輸了,李白就去和人家鬥詩,耍賴硬掰回一局什麼的,鯉魚也聽得津津有味。後來一人一魚都累了,鯉魚就在江心練習跳高跳遠,他在旁邊大呼小叫地助陣。

許是他這魚餌確實很香,等了一天多,真水怪就上鉤了。次日寅時,白秀才還沒醒,濕漉漉地躺在江洲蘆葦中的淺水裏,鳳清儀、君如月倒是早就從帳篷裏出來,放下了釣竿。

水比昨日大了許多,浪濤翻滾,江風吹得蘆花亂飛。

鳳清儀垂下釣絲,驀地手中一停。君如月也低聲道:“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巨大的黿殼在江心浮起,底下利刺橫生,十分猙獰。它看著熟睡的白秀才,張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嘩啦!”水花濺起,潑醒了白秀才。他一個激靈彈起,一眼瞥見大黿,揚手一道紅光就出去了。紅光像一道繩索把大黿縛住,激得它全身狂抖。鳳清儀、君如月把釣竿一丟,一前一後跳入水中,飛速趕到,按住大黿狠捶。那殼比鐵還硬,本來傷不了它多少。可這隻黿奇怪,殼裏長了許多利刺,一捶那刺就往它肉裏紮。幾拳下去,它就慘叫不止,殼子裏就往外冒血,直呼“饒命”。鳳清儀、君如月剛把手一鬆,大黿就猛地膨脹起來,藍電一閃,利刺橫飛。“不好!”鳳清儀、君如月翻身臥倒,白秀才雙手一交,紅光驟起,拉成一張大網把利刺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