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經 真放下 我是“海瓜子”(1 / 1)

假正經 真放下 我是“海瓜子”

一個地方,熟不熟識,你知道應該如何探明嗎?

不兜圈子,我直接說出吧!胃。當你的胃樂於接受某地的特產,即你樂胃時,你就鐵定無疑地對某地熟識了。

熟識需要時間,因人而異。我是一個感覺遲鈍的人,胃也遲鈍。從中原到東南,至今已滿十載。我不知道,我的胃,從何時起開始坦然接受蛤、蟶子之類寧波本地的特產。但無疑的是,現在,它接受了。

其實,我的胃也“反抗”過一陣的。記得1996年,我初來寧波,在單位的歡迎宴會上,我就“醉”了。當時以為是酒鬧的,現在想起來,其實很大程度上可歸因於胃“反抗”新食品。後來,在一次大快海鮮後,肚子很壞過一陣。胃“反抗”肚子受罪,於是嘴就不能接觸辛辣的東西了。聽人說,北侖郭巨有個老中醫專治“外地人海鮮不適後遺症”(我憑空造的病名)。我欣然欲往,但拖著拖著,就沒有成行。想著牛奶營養好,那段時間多喝了些酸牛奶,把肚子給養回來了,我又能吃辛辣的了。

幾番折騰,識得山珍的胃,也認得了海味。在這個過程中,我也逐漸熟識了寧波。

歲月如礪消磨人,其中也不乏趣味。記得與人交往交流中,自我介紹“我叫韓光智”,常被寧波當地人聽成“海瓜子”。被熟識的當地人介紹給其他人時,“韓光智”也常是“海瓜子”的音。我還記得,當我名字被誤讀、人被誤識時,我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憤慨。畢竟無惡意,你能怎麼著?正如某位名人所雲:“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誤讀誤識久了,也就習慣了。於是,我就是“海瓜子”。不僅我的胃熟識海,而且我這個“本體”也成了海的一分子——海瓜子。

同名有緣。真的海瓜子,也是我喜歡的一道菜。西諺有雲:你是你所吃的東西。我是“海瓜子”,真是與西諺百分之百契合。於是,“韓光智”就打探起“海瓜子”的真麵目來了。一番求索,“韓光智”知“海瓜子”:海瓜子,學名彩虹櫻蛤,又稱彩虹明櫻蛤,屬真瓣鰓目櫻蛤科。貝殼呈長卵形,殼薄脆,表麵灰白色,帶粉紅底色,其形似瓜子,故名。棲息於低潮帶泥沙質灘塗中。海瓜子食之鮮美,但肉質多含泥沙,須用淡鹽水靜養1~2天至吐盡泥沙,方可烹調。為群眾喜食的小型經濟貝類。

你是你所吃的東西,其意不僅是形似,更應是神似。仔細對照,我,海瓜子,莊子,蝴蝶,誰是誰,也難以分拆了。

微小,有味,粉紅,可說是海瓜子的“三原色”。海瓜子,更多是開人胃,營養倒在其次。沒聽說某某為補充營養而選擇吃海瓜子的。而韓光智,亦是一個“掉入人堆裏就沒了”的庸人。“少年心事當拿雲”,我也曾有過,但歲月教我平庸地度日也就不得不微小起來了。雖然努力做事,但我能有多大使用價值,我不敢明確。我敢確定的是,我一直想做一個有趣味的人(當然是高級趣味。至於,是不是偶爾淪落陶醉於低級趣味,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其實低級趣味也是人的必需品)。粉紅,也一直是我所喜歡的一種顏色。我想,它代表我心裏的一個朦朧的夢吧!

也許,海瓜子是我的前世,就這樣命定今世與海結緣?!

其實,說實話,因人事原因,我曾有過離開此地的想法和行動。後來,好不容易才明白,人生也是一出戲。凡戲有忠奸,有好人壞人,凡人銜命,皆有向背。世上沒有無愛的戲,也沒有無恨的戲。愛過,恨過,才是一種真實的因緣。遇到好人,喜且感動,歲月珍藏,溫暖自個;遇人不淑,一笑而過,過後不思量,大路朝天。何況愛恨和上演愛恨的戲台無關。

不是嗎?風雨後,才好看天際處,雲卷雲舒。水泡過,爆炒過,海瓜子,才是飯桌上一道美味。海瓜子,開胃來。

說來說去,倒自我感覺把自個說成了魯迅筆下的那個知道“回”字有四種寫法的人:“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麼過。”這樣想著,空中隱隱約約飄來李宗盛的凡人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我在聽著,也在想:魯迅或孔乙己聽到這樣的旋律,會不會感到塵世的一絲溫暖和無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