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宴推門而出,滿天風卷著未化的雪絮紛紛揚揚。
雪後的夜晚繞是有星有月,光明一片,也最是深沉。小院子麵積不大,公子宴悄無聲息的站在其中,夜風拂動白衣,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踏進一步,塵世就近了一分。
殺戮還在繼續,哀嚎聲悶哼聲不絕於耳,他踏月而來,恍如是這塵世間的過客。
“晏幾道。”老三一身黑色勁裝跟他的白衣形成明顯的對比。
他雙眸發放出恨恨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說道。
“晏幾道在此。”公子宴不急不緩的說道。語氣平淡的就仿佛是跟鄰居拉家常一般。
“你很聰明。”老三說道,“但是你太驕傲了。”
她看著公子宴一塵不染的站在其中,他隻覺得心情十分糟糕,但是想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不必太過於介懷。
“驕傲,沒辦法的,天生的。”晏幾道說著,絲毫沒有半分的不滿。
你怒就說明你心虛,你越怒說明我勝的幾率更大,那我勝率大,那我為何還有還要跟你一般計較。
他的溫柔更像是憐憫,高高在上,勝者對匍匐在腳底下塵埃的憐憫。
老三不悅。
“玄武門的三少主,也忍隱的很辛苦吧。”公子宴道。
“我們沒有你得天獨厚的條件,隻能靠自己了。”老三說道。
玄武門是大楚有名的江湖組織,暗殺、情報,無所不有,隻要你出的起價錢,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與一般江湖門派不同,玄武門不在偏僻之地,而是大楚與大趙交界的楓山上,楓山下有名湖玄武湖,終年湖水溫熱,是以取名玄武門,以楓葉袖於臂膀為標誌。
自這代門主起,開始投靠大楚皇室,成為其鷹爪,專門幹一些朝廷不方便出麵的事情。
玄武門弟子沒有姓名,單單以序號相互稱呼。
近年來楚帝身體每況愈下,其門內弟子四分五裂,紛紛投靠不同的主子,參與奪嫡,其中以大楚二皇子為最。
門主門外弟子千人,這個三弟子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但是能從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成為其關門弟子,料想也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尤其是老二在揚州憑空消失,他不見一分焦急,而是卯足了勁跟他對著幹。
玄武門大師兄是個軟貨色,沒了老二,老三就基本說一不二,這門主之位,誰笑到最後,還真難說。
“嗯,也是,也算是熬出頭了。隻是不知道你對一手栽培你的二哥是什麼打算。若是你不想看見他,我們可以幫你。”公子宴說道。
附近的玄武門弟子聞言,不安的看向老三。
老三恍若未聞,麵色不改。
“世人皆傳溫潤如玉的公子宴也就這般嘛。”他拍手道,“我兄落入你手,你羞辱他,殘害他,如今還想挑撥我們的同門情誼?這就是公子啊。”
他的聲音越發提高,就是在這吵雜的院子裏也格外刺耳。
玄武門的弟子聞言,怒視晏幾道,仿若想把他抽筋薄皮一般。這般卑鄙。
“哦,這樣啊,我還想熱心的幫你一下呢。帶著麵具生活那麼多年也不舒服不是。是我小人之心了。”晏幾道說完行了一禮,果真就如同他說的一般,無禮揣測他人而賠禮道歉一般。
老三想上去撕破他的臉,看看這個笑意盈盈的家夥心裏邊到底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