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氣喘噓噓來到小院子的時候,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她一出房門就看到堆積成山的屍體,血流成河,容不得她喘口氣,隻見大家都紛紛朝小院子跑去。
小院子住著小侯爺,可她明明看見小侯爺跑在前麵。難道是阿離。
她卯足了勁朝前邊跑去。
小院子在府裏的北邊,四四方方的門洞爬滿了爬牆虎,冬日裏凋零的葉子,隻剩枯藤引人注目。
一群隻露出雙眼的白衣人站在院子中間,聽著她的聲音也不見絲毫移動。
王氏雙腳一軟,險先軟在地上。
王大夫扶住王氏,“別擔心。”
王氏顧不得許多,扒開人群。
晏幾道站在屋子中間,他的麵前是一隻碧綠色的茶壺。他認得這隻茶壺,就在不久前,陸離還笑著用這盞茶壺給他斟過茶。此時它孤零零的破碎在地上,那是不是……
他明明將她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派最強的侍衛護著她,左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人去茶碎。
他撿起一片碎片捏在手心裏,碎片劃過皮膚也不自知。
“公子。”阿羅進門,他背對著晏幾道,“那幾個侍衛已經清醒了,到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晏幾道未出聲,鮮血順著碎片滑落在地上。
好個老三。
王大榮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門前就是白乎乎的一片侍衛,在夜裏怎麼看怎麼滲人。
王氏夫婦跌跌撞撞的衝進小院,他趕忙上去,將事情講了個大概。
王氏哭倒在地,“我可憐的女兒啊。”
公子宴不悅的皺著眉頭轉身,阿羅方才看見他手裏的碎片。
“公子。”他驚叫道。
“無妨,你去叫王大夫進來。”公子宴道。
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人悄無聲息的帶走,除了用藥,其他沒什麼可能了。
王大夫雖隻是一個骨症大夫,但是能在短短數日之內能讓陸離的腿好的七七八八斷然不是無能之輩。不管陸離如何偽裝,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王大夫將哭成淚人的王氏交給王大榮,自己跟著阿羅進了屋裏。
“小侯爺。”他行禮道。
“出門在外還是喊我公子吧。”公子宴道。隨即拿出繃帶,自己給自己的手包紮,拳腳功夫是必備,難免磕磕碰。“王大夫,你對毒了解多少?”
王大夫聞言,大振,“當不得公子一聲大夫之稱,喚我老王即可。我是醫者,不會用毒。”
公子宴挽下衣袖,還是不夠信任啊。
“老王放心,我沒別的意思。”他說著朝門外喊道,“阿羅。”
阿羅應聲而進,身後跟著八個壯漢。
幾個人垂拉著臉,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哪有一分京城侍衛軍的樣子。
“老王,這八個人就是我派來保護陸離的人。”
老王聞言一震,莫非是這八個人出了問題?他不由的豎起了耳朵。
公子宴繼續道。
“說不上是絕頂高手,但是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我們來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倒在地上,醒來確實一無所知,不見人影,不知來龍去脈。裏邊什麼打鬥的痕跡都沒有,隻有一隻摔壞了的茶壺。”
老王循聲望去,果然有一隻破的四分五裂的茶壺。
陸離從小就跟著他身邊知草藥識藥理,尋常的蒙汗藥對她應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