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和嶙峋的怪石千姿百態,未化的積雪還覆蓋其上。一步一滑是常態,阿蠻如履平地一般。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邊出沒,忽上忽下,神出鬼沒。
那道聲音沒有繼續,反倒是這樣,讓他越發的覺得詭異。
“他娘的。”他咒罵道。
左手臂被鋒利的枯木枝條口子戳出一個大口子。吼吼的喘氣聲訴說著他到底多吃力。
“你沒事吧,要不要停下歇歇。”陸離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沒有聲音了,應該摔掉他了。”
就是沒有聲音才是最大的危險。天剛下過雪,許多果子食物,被掩埋在雪下,有些小動物被凍僵,正是一些食肉動物出來覓食的好機會。
而此時,萬籟寂靜,別說是動物影子,就是連風聲都格外引人注目。
阿蠻皺著眉頭。
陸離不是習武之人,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能明白太多。
這種是直覺,一種對於危險的本能直覺。
那道聲音之前是那般近,此時卻消失殆盡,隻能說明一件事,他藏起來了。
就像是隱忍潛伏在一旁的毒蛇,隻等你不備的時候,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沒事,我不累。”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冷靜的說道。
越是緊急時刻,越是不能慌,一慌就出錯。
他對自己暗暗說道。
說罷一個跳躍,又開始奔走在山間。
陸離摸摸他左臂的口子,不一會兒血就滲滿了她的手。
很痛的吧。
她看著他的側臉輪廓想到。
陸離一下一下,隻覺得自己在往下滑,她抓住他的肩膀,努力往上蹭。
阿蠻察覺到她的動作,咬咬牙,雙手使勁將她往上托了托。
再堅持一下就好。
沒走幾步,陸離覺得自己又往下滑,左邊的腿已經完全要拖地了一般。
“阿蠻。”她擔心的說道。
累了就要休息一下,千萬不能透支自己的身體。
“沒事沒事,就你個娘們兒話多。”他喘著氣說道。將陸離綁在自己身上,重新趕路。
還能說笑,許是自己多心了吧。陸離安慰自己。
幾道呼呼聲此起彼伏,極速朝他們掠過。
阿蠻大頸,“抱緊我脖子。”
陸離飛快做出反應,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若是尋常時刻,阿蠻斷然不會這般狼狽,可是此時他背上有個陸離。速度越來越慢,最後還是被他們追上。
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圍在中間。
“想不到中了七步麻,你還能有這麼遠。”
老三的聲音傳來,隻見他背著手,從黑衣人中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阿蠻他們。
七步麻,傳說中中了次藥,不出七步之外就能讓受傷的的地方漸漸麻痹。
最先開始用於醫療,但是其效果太強,愈後不佳,被排除。
但那也要有傷口才行。
傷口!
陸離大驚,他的左臂。
所以他早就開始察覺自己的不適了,所以她才會不停的往下滑,所以他才會拿出繩子將她綁在自己的背上。
“哼。你的這些雕蟲小技,還能難倒小爺我?”阿蠻不屑的道。
說的理直氣壯,仿佛說什麼天經地義的事一般。
陸離當然明白他在說慌。
垂著的左手,隻怕現在連抬起都很困難吧。
“哦?那倒是我小瞧你了。”
老三笑道。
“你們這些北蠻人,眼如綠豆,能瞧出什麼來。”阿蠻道。
陸離就是神經再緊張也忍不住想笑。
大楚人,總體身型偏高大魁梧,但是卻都是一雙單眼皮小眼睛。一對比,越發的顯得他們的眼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