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主一把子年紀坐在車轅上,拿起馬鞭,倒也有幾分馬夫的樣子。“兩位,坐穩咯。”
隨著話音剛落,一個幹脆利落的馬鞭揚起,馬車嘚嘚的移動起來。
陸離對上公子宴是笑非笑的眼神,囧的不知如何是好。三位家主的問好,充耳不聞,傻傻的低著頭。她有很多很多問題,比方說,公子宴什麼時候上的劉家主的車。比方說,老家主為什麼還會趕車之類的。
她嘟著嘴巴,想問,就是卡在喉嚨裏,出不來聲。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公子宴道。這人明明狡猾的跟狐狸一般,做事卻跟刺蝟一樣,動不動就將自己縮起來,讓人無從下手。
“讓我想想,你是想問我什麼時候上的劉家主的車,還是好奇老爺子這麼一把年紀,還趕車呢。”
陸離聞聲,抬起頭,小聲嘀咕道,“這您都能知道。”
“哈哈。”公子宴笑道,“我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
陸離這話一聽就明白,公子宴這是嘲笑她呢,絞著帕子,將頭轉向一邊。
公子宴見陸離不快,說道,“劉家主年輕時是趕鏢人。”
趕鏢人,這個陸離懂。隻是這公子宴為何知道他是趕鏢人?
陸離疑惑的掀起車簾,看著劉家主須發花白的模樣,再想想他富麗堂皇的府邸,想來趕鏢是多年前的辛密。
一個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公子,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爺,來揚州是意外,那也不該知道的如此詳細。
就著揚州西城的巷子事件,公子宴應當不是初涉江南才是。那……
陸離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帶著點審視的味道。那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偶然。
她心下冷笑。差點就被這公子宴溫潤如玉的外表所迷惑了。這豪門貴族就是渣,連自己的嫡親表妹失蹤都可以這麼短時間內利用。
不知他接近自己又是為何。
陸離了然於心,“公子真是健談,這麼短時間連人家以前做何營生的都知道了。”
說罷吃吃的笑道,就跟一般婦人的遐想一般無二。
公子宴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王府位於揚州城中,大河雖進揚州城外,但其寺廟的所持之地,還是離城中及其近的。轉眼間,馬車已經到了王府前。
陸離剛下馬車,就看見在王府石獅子旁不遠的馬車。那正是清晨他們乘坐的那輛停在大河旁邊的那輛馬車。
總共就兩人,無人通知,這馬車怎會自己回來。
陸離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莫非是公子宴在醞釀什麼陰謀?
陸離眉眼都未抬,跟公子宴道了別,提起裙擺,往府中走去。
越走越覺得火大,覺得自己好像一開始就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讓人覺得可以圖謀的,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心下釋然。
當下最為重要的事還是回長安城,去看看那個人。
她站在院子中間,抬頭望向長安城的方向。
“公子。”
陸離一下車,阿羅從石獅子後的馬車旁鑽出來,遞給公子宴一竹筒。這竹筒用火漆封住,形狀小巧,想必是剛從鴿子腳上取下來。
公子宴取出讀完,看著陸離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子?”阿羅試探性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