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3)

事實上,那隻是一個影子從高空急速墜落而下,聲音才是讓溫煦『毛』骨悚然的元凶。

或許,這輩子溫煦也忘不了這個聲音。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至今也沒個定論。但人『性』中的良善在溫煦身上被充分地體現了出來。他知道,不能靠近,不能參與,但是,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不單單指溫煦,也泛指所有人。

在聽見那恐怖的聲音同時,他的腳本能地大步踏出去,明明知道楊俊已經死亡,跑過去有能看到什麼呢?是血泊,還是……

溫煦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沒有想。

花鑫急忙追上兩步,抓住他的衣領,就在這時,兩個人突然憑空消失。

偌大的工地裏,回『蕩』著廖文文驚恐悲哀的哭喊聲。

溫煦好像被人狠狠推倒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花鑫緊跟著走上來,單手抓住溫煦的胳膊,拉著他站起身。溫煦的臉『色』很白,就像一張幹淨的白紙,不見半分血『色』。

花鑫吐了口氣,看向溫煦的眼神意義不明:“我們隻能旁觀,不能參與。這一條,你打算什麼時候記在心裏?”

好像丟了魂兒的青年耷拉著肩膀,對花鑫的提醒,無言可對。

楊俊已經死了,死在2013年12月12日的深夜。事實就是事實,他改變不了什麼。

溫煦頹廢的狀態直接影響了花鑫,花老板很不喜歡這樣。

“第一次難免會痛一點,以後就好了。”花鑫看似正經的胡言『亂』語。

溫煦實在無心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臉扭到一邊,拒絕被安慰似得。

花鑫上前搭著他的肩膀,朝著門口走:“我快餓瘋了,去小區對麵那家酒店吃吧。”

溫煦一生不吭地跟著花鑫走出一樓的客廳,走到庭院。今夜,滿天的星鬥璀璨似錦,院子裏的綠植飄來清香,悅耳的蟲鳴低低呢喃,一陣夜風吹來,愜意舒爽。地獄人間的差別不過與此。

溫煦的混『亂』的狀態好了一些,但神情還是有些怏怏的。

過了馬路,到了海皇酒店的門口,有人上來迎接,溫煦就像隻耷拉著耳朵的小狗,跟在花鑫身邊,走進酒店。

落了座,服務生端上來用銀『色』小盞盛好的洗手水,放在桌子上。熏過香的帕子,被擺放在銀『色』的小碟子裏,看上去精致又幹淨。花鑫洗了洗手指,擦過了手,一邊翻開菜牌,一邊說:“真可惜,這家酒店沒有塑料桌布,不然的話,你就可以用牙簽玩戳戳樂了,相信我,對排解負麵情緒很有用的。”

溫煦苦笑。

花鑫琢磨著,這孩子還能有點反應估計沒什麼大事,就是衝擊太大,過一會兒就好了。

很快,美食擺上桌,花鑫打開湯盅的蓋子,開始喝湯。有了美食,助手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其實,溫煦也很餓,隻是沒胃口吃東西。花鑫用筷子敲敲他的碟子:“不吃飽沒力氣查案,多少吃點東西。”

溫煦慢吞吞地拿起筷子,還沒夾到一點菜,忽然問道:“老板,你第一次是什麼樣子?”

花鑫聞言一愣:“我的第一次?好像是16那年吧。”

“那麼小?”

“不小了,青春期嘛。”

溫煦的精神終於來了,白了花鑫一眼:“我是問你第一次看到人死在麵前的時候,不是問你別的!”

花鑫指了指湯盅:“把湯喝了就告訴你。看著我幹嘛?喝湯!”

溫煦跟應付差事似地拿起湯勺,舀了一口鮮湯送到嘴裏,濃鬱的味道刺激著味蕾,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溫煦忍不住把整個湯盅都捧了起來,一勺接一勺地送進嘴裏,逐漸的,食欲被勾了出來,溫暖與愉快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因為一盅湯回到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