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很快一盅湯見底,溫煦擦擦嘴,扭頭看著花鑫——喝完了,能說了嗎?

花鑫笑道:“看我又不能填飽肚子,邊吃邊說。”

溫煦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兒嫩嫩的牛肉。花鑫那邊也開始講述他的第一次:“我第一次是在海裏。當時那個人的身上綁了根繩子,本來是逃命用的,不小心纏到船底的螺旋槳上了。我是眼看著他被螺旋槳絞死的。太快了,眼睛都跟不上那個人被絞碎的速度。斷肢和屍塊兒就飄在我身邊……”

“別,別說了!”溫煦捂著嘴,及時製止了花鑫的下文。

“這就受不了了?”花鑫一臉壞笑,“我還沒說後來打撈屍體的時候……”

“停!”溫煦立刻叫停,“換個話題。你看著那人死了,就沒啥感觸?”

花鑫失笑:“怎麼可能沒有呢?我當時就想,這孫子總算死了!”

溫煦舉著筷子的手卡在半空中,看著自家老板臉上頑劣的笑,都愣住了。

花鑫喝了口茶,說:“那就是個畜生,壞事最絕,他不死天理不容!我不覺得惡心,也不覺得可怕,我隻舉得,老天還是有眼的。所以呢,你要同情死者,也要完全了解這個人值不值得人同情。”

楊俊隻得同情嗎?錢文東值得同情嗎?溫煦根本不知道。

思及至此,溫煦的手放下了筷子,沉沉地歎息了一聲:“我也不是同情,就是……”

“我知道。”花鑫打斷了溫煦的自白,臉『色』有幾分嚴正,“按照程序來走,你這樣的新手應該去做心理疏導。”

“為什麼?”溫煦並不覺得自己已經糟糕到那種地步。

花鑫說:“目擊一場跳樓『自殺』之後的人會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創傷。”

溫煦囁喏地說:“我覺得還好。”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誰在那種場合下可以若無其事地走開。”

溫煦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花鑫,眼神中的含義在明顯不過。花鑫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邊兒:“吃飯吧。”

話題就此結束了嗎?溫煦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顯然,花鑫已經不想再繼續討論下去。

“我去廁所。”溫煦起身說。

看著溫煦急匆匆那樣,花鑫抬手叫來服務生,要了兩瓶啤酒。

雖然花鑫說話總是三六不靠,但有一句話說到了溫煦的心理“你要完全了解這個人值不值得同情”。

他不知道楊俊是否值得同情,而要弄清楚這一點,必須查下去,差個水落石出!想到這裏,溫煦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算是清醒了不少,心情似乎也比方才又好了些。

溫煦惦記著趕緊吃完飯好回家,又打起幾分精神來。走出衛生間門的時候,迎麵而來一位老先生,溫煦還禮貌地給推了會兒門,得來老先生一聲謝謝。

隨後,溫煦朝著就餐大廳走去。走著走著,忽然怔住了。

花鑫還在吃鹽焗大蝦,喝著啤酒,溫煦一路跑著回到他身邊,帶著一股風。沒等他開口問幾句,就見溫煦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你又怎麼了?”花鑫問道。

溫煦使勁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你能確定現在是哪一年嗎?”

“哈?”

“我剛才看著個老頭兒,我記得,那老頭是個慈善家,去年過世的時候電視台還報道過。”

花鑫猛地愣住了!急忙從口袋裏拿出那塊舊電子表,溫煦也趕緊湊上去看。

電子表的年份顯示的是:2012年07月07日。

溫煦緊緊抓住花鑫的手腕:“怎麼回事?我們為什麼沒有回到2016年啊?時間軸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