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黎月夕,花鑫把筆放下深吸了口氣,說:“現在打『亂』分組。我跟薑璐一組,小七和羅建一組。”
“那我呢?”溫煦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花鑫定睛看了他兩秒,才說:“溫煦,你換一套保安的工作服,做後補。如果我們哪一組出現空缺,你馬上接替。”
溫煦點點頭,心裏隱隱的有點堵得慌。他很快忽略了這種不適感,回頭走到角落裏,觀察哪個保安的身材跟自己比較接近。
就在這時,羅建忽然急吼吼地說:“給我一些自來水,快!”
幾個人紛紛看向羅建。隻見,他已經把半透明的球狀物切割成兩半,一半放進礦泉水的蓋子裏,一半放在還有三分之二水量的礦泉水瓶子裏。羅建正拿著瓶子目不轉睛地看著。
小七轉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出去找自來水,花鑫則是問羅建,要自來水幹什麼。
羅建好像壓根沒聽見花鑫的問題,一門心思地盯著瓶子裏的半個“q/q糖”,臉『色』很是凝重。
花鑫也不再追問了,隻希望那小東西的真麵目沒有羅建臉『色』那麼讓人擔心。
很快,小七回來了,將盛滿了自來水的杯子給羅建。其他人都圍了上去。就見羅建把瓶蓋裏的水倒幹淨,隻剩下半個“q/q糖”隨後,將自來水慢慢地倒進瓶蓋
吱啦一聲,從瓶蓋裏騰起一陣濃煙,雖然不多卻很濃。與此同時,圍觀的幾個人頓時覺得眼睛、鼻子、喉嚨、都有些不適。羅建距離最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這是什麼?”溫煦捂著口鼻,問道。
羅建咽了咽唾沫,說:“這種東西遇到自來水裏的漂□□就會自融,散發出來的煙有毒『性』。”
薑璐的臉『色』難看的很,憤然地說:“到處都是這種東西。”
“臥槽,如果所有的這玩意遇到了自來水,那還不嗆死幾個?”小七驚訝地說。
花鑫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道:“到處都是這種東西?”
“二樓和一樓應該最多。”小七說,“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自來水呢?他們搞進來大量可以釋放毒氣的東西,可是去哪裏找大量的自來水?沒有自來水,這玩意有什麼用?”
小七的話剛說完,所有人都猛地抬起了頭。在天花板上除了吸頂燈,還有自動噴水滅火係統的噴頭!
花鑫臉『色』大變,急道:“薑璐,通知09馬上關閉蜂巢的噴水滅火係統,不能讓……”
他的話還沒說完,天花板的噴頭忽然噴出了大量的水,隨之而來的是響徹整個蜂巢的警報聲!
羅建惶急地鑽到桌子下麵,對大家喊著:“不能讓那東西沾到水,包起來!”
與此同時。
三樓的展廳內,不知道有多少噴頭一起噴水,伴著警報聲通往三樓和四樓的所有出入口落下了閘門。這是防止火勢擴散出去而準備的閘門,對三樓的人來說,這幾道閘門卻成了他們的枷鎖。
地上那些半透明的球狀物遇到噴灑下來的水,一個個都變成了濃煙迅速騰起,吸入了濃煙的人們劇烈地咳嗽著,他們彎著腰,捂住口鼻,眼淚和鼻涕不受控製地流出來,很快不能視物。一些女人開始驚叫大哭,有些男人也在咳嗽中叫喊著,四五種語種重疊在一起,導致誰也不清楚都聽到了什麼。
有幾名保安還算冷靜,找到就近的窗戶打開它們,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然而,這似乎並沒有什麼用,煙霧雖然被風吹散了些,距離窗戶最近的幾個人也沒有覺得燒灼感好一點。也就是說,一旦吸入這種有毒的氣體,空氣是緩解不了什麼的。
被花鑫等人占據的辦公室還算好,他們及時將那些有害的東西包裹了起來,所以,這裏並沒有煙霧。但是外麵的驚叫聲和哭喊聲,讓他們心急如焚。
薑璐躲在桌子下麵給外圍人員打電話。
“部長,停不下來。噴水係統被篡改了,我進不去。”09急切地喊聲傳進了薑璐的耳朵裏。
薑璐怒吼道:“繼續,直到你能把它停下!”
花鑫一把抓住薑璐把她從桌子下麵扯了出來:“出去!”
“你瘋了?連個麵具都沒有,出去你能堅持多久?”
“我有辦法!”羅建也爬了出來,飛快地跑到窗台上。在那裏有一個魚缸,裏麵可愛的小魚們正悠然自得地玩耍著,並沒有在意人類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羅建的手伸進魚缸裏,搶走了小魚門的給氧器,很暴力地摔在地上。
“你幹什麼?”溫煦淋著水,蹲在羅建身邊。
“把衣服脫給我。”羅建急道,“這裏麵有活『性』炭,我可以做幾個簡易的防毒口罩,能頂一會兒。”
溫煦聞言,趕緊把外衣脫掉,又脫下裏麵的t恤,使出吃『奶』的勁兒成五塊。
花鑫也不是幹等著的,他對小七和薑璐說:“手機不防水,萬一不好用了,黎月夕就看不到這裏的情況。找找,看有沒有塑料袋一類的東西。”
於是,花鑫他們三個開始翻箱倒櫃找塑料袋。羅建和溫煦手忙腳『亂』地做口罩。
——
三樓已經『亂』成了一團,即便六扇窗戶都打開,也沒能讓人們好過多少,他們仍舊痛苦地彎著腰,捂著臉。保安員使用呼叫機呼叫救援,呼叫同事馬上把閘門打開,然而,有毒氣體最少的三樓都已經是狼藉遍野,一樓和二樓的情況可想而知。所有保安員以及前來維持秩序的警員,幾乎都被淹沒在瘋狂的人群裏。
出去,逃出去,隻有逃出去才能安全。
幾千人,就像發了瘋的野牛群朝著出口跑去。女人和上了年紀的人淪為食物鏈的底層,被推倒,被踩踏。如果說三樓是毒氣室,那麼一樓和二樓就是地獄。
所以,保安員的呼叫石沉大海。
——
辦公室裏,五個人的臉上都綁好了簡易的防毒口罩。他們聚集在門口前,花鑫最後一次說:“假設對方是從上午十點二十分跳躍回來,現在是十一點三十分,他們還有二十分鍾。不要慌,他們搞這麼一手不可能也跟其他人一樣毫無防備,出去之後找戴麵具的人。”說完,眼神一沉,“這時候就不要手下留情了。”
其餘四人紛紛點頭。隨後,花鑫轉身打開了房門,第一個衝了出去。溫煦和薑璐緊跟著他,衝進了滿是毒氣的展覽大廳。
羅建剛要出去,小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耳邊說:“我們先把那件事搞定,別的你不用管,我會保護你。”
羅建緊張地看著小七,不安的連點頭都忘記了。
——
醫療所,病房。
倏然,黎月夕瞪大了眼睛,臉上一片驚愕之『色』。
隨著花鑫衝進大廳,他和杜忠波也看到了大廳裏的情況。那些煙,那些痛苦掙紮的人們,那些從天花板上灑下來的水……
黎月夕拿起手機要聯係花鑫,忽然,杜忠波的大手把手機和他一並抓住了。
杜忠波的眼睛同樣死死盯著筆記本屏幕,神情威嚴而又沉重。他低沉說:“作好記錄,不要分心。”
黎月夕怔了怔,下一秒拿起方才送來的錄音筆,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杜忠波捂著腹部的傷口,很吃力地坐了起來,一雙眼睛就像x光一般掃描著屏幕上的每個人。
——
混『亂』的三樓展廳,每個人都想著找到出口,但是幾個出口都已經被閘門封死,想要打開閘門必須出去。有些人還是比較鎮定的,保護著女人和年老的人,保護著孩子和體弱者。在他們的維持下,人群漸漸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