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3 / 3)

“不要擁擠。咳咳。”一名保安一手拉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學者,一手拉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大聲喊著,“不要『亂』。把窗口位置讓出來,讓孩子和老人過去。”

聽見他喊聲的幾個人開始行動起來,尋找身邊的孩子和老人,幾個方才驚慌失措的人也停下了下來,捂著口鼻讓出通往窗口的路。

突然,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幾乎掀開屋頂,所有人都朝著她看去。在她的腳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渾身抽搐,臉『色』鐵青,徒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在人們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他猛地蹬了兩下腿,一動不動了。

驚叫的女人哆哆嗦嗦地蹲下去,手伸到男人的鼻子下麵。這一刻,詭異的安靜籠罩了整個展廳。

“啊!他死了!他死了!”女人驚恐萬分地叫著,跌倒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

隨著女人的尖叫聲,人群中有第二個、第三個人接連倒下,每個人都是渾身抽搐,無法呼吸。

死人了!死人了!

霎時間,仿若被凍結的展廳一下子沸騰了起來,恐懼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幾分鍾前還是風度翩翩的男士在地上像一隻壁虎似地爬向窗口,穿著短裙高跟鞋的女人從後麵瘋跑上來,踩著男人的背撲向那敞開著的窗戶,男人抓住那隻踉蹌的纖細腳踝,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稻草被他拉斷了,女人倒了下去,男人卻站了起來,踩著女人的背終於『摸』到了窗台。他連推帶扯的把堵在前麵的人弄開,腦袋伸到外麵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以為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朝著混『亂』的人群大喊:“這種煙不致命,咳咳……大家冷靜!不要『亂』啊!”

然而,沒有人聽他的勸告,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刺耳的警報聲還在響著,有毒的煙霧緩緩地飄『蕩』在整個大廳之內,對死亡的驚恐加上對求生的渴望,把本不明朗的情況變得更加錯綜複雜。每個人都在想,死在這裏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活著出去?

十來個人堵在閘門上,在他們身後是三個倒在地上抽搐的人,他們並沒有死,但是在清醒者的眼裏就等於是死亡。堵在閘門口的人們瘋狂地敲打著:“快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回應他們的隻有閘門冷硬的聲音。

老先生彎著腰穿梭在失去理智的人群中,他每『摸』到一個沒有反應的人就去試探鼻息,檢查脈搏,然後努力將他們拖到安全地帶。在他身後跟著四個三十幾歲的人,他們同樣咳嗽著,同樣呼吸困難。

“老爺子,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咳咳”博士生小孫抓住導師的肩膀,從口袋裏取出每天必備的防霧霾口罩,往導師臉上戴,“求您了,快戴上。”

“別,咳咳……”導師推開了小孫的手,“那邊還有個孩子,去,快去!”

小孫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了,轉身朝著長桌下麵的孩子跑過去。他撞到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撞到,他很謹慎地將口罩藏在懷裏,生怕半路上被誰搶了去。短短的一點距離,好像在沙漠中奔跑一樣疲憊,當他終於抓住小姑娘的時候,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來。

女人抱著女兒驚恐萬分,孩子窩在媽媽的懷裏咳嗽著,已經哭得沒了聲音。小孫拿出口罩,指了指孩子——快給她戴上。

女人的眼睛睜不開,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口罩,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曙光。可藏在她身邊的男人也看到了那個口罩,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你不能!”小孫驚愕地喊,“孩子,咳咳,給孩子!”

男人根本不聽他說了什麼,或者根本聽不見他說了什麼。隻知道搶奪那個口罩。

忽然,一隻腳從外麵踢了過來,鞋底正踢中男人的臉,一腳就把男人踢昏了過去。

小孫驚訝地抬起頭,隻見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臉上綁著塊布,靠近他蹲下來。

花鑫把臉上的布解開,一言不發地綁在了孩子臉上。隨後,抓住小孫的衣領。

小孫被他扯了個跟頭,這時,聽見他說:“找繩子,爬出去。”

哎呀,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書呆子小孫眼睛一亮,把口罩塞給了好心人,急著去找繩子了。

花鑫吸了幾口毒煙,當真有些受不了。趕緊戴上口罩之後,鎮定地觀察場內情況。

幾分鍾的功夫,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花鑫也沒覺得呼吸非常困難,頭暈目眩。強忍著不適感,花鑫將目前還站立著的人一一看過,奇怪的是,並沒有一個人戴著麵具。

怎麼會這樣?

這時候,溫煦不知道從哪裏跑了過來,一把抓住花鑫的胳膊,大聲問道:“沒有……咳咳,沒有人戴麵具。”

薑璐是站在窗口位置上的,她為了將試圖跳下去的人拉下來已經快精疲力盡,也顧不上去找什麼戴著麵具的人。

花鑫忽然抓著溫煦朝著窗口跑,一路上已經沒什麼障礙了。因為能站著的人還不足五十,大多都堵在窗戶附近。

起先,薑璐還能罵幾句喊兩嗓子,隨著失去理智要跳窗的人也來越多,她能保持正常呼吸都很困難。當花鑫抓住她的肩膀,她本能去攻擊了他。

“是我!”花鑫擋住薑璐的拳頭,喊道,“我們爬到隔壁想辦法開閘門。”

“我跟你去!”溫煦擠到花鑫身邊,眼神急切。

花鑫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跟薑璐是一組,你忘了嗎?老實在這裏守著,不能讓人跳出去,聽見沒有?”

溫煦咬咬牙,重重點頭。

薑璐聞言二話不說,轉身就踢開一男一女,溫煦也不逞多讓,抓住一個肥胖的男人使勁把他推倒。眨眼間,窗口被清理出來,花鑫毫不猶豫地跳了上去,雙手緊扣著隻有幾厘米寬的窗沿,朝著隔壁窗戶移動。緊跟著他的是薑璐。

那些被清理一邊去的人看到花鑫幾乎要成功了,仿佛看到了一條活路,爬起來又撲向窗口。溫煦保護著花鑫可以安全移動的條件,就像個門神,堅守著方寸之地。

花鑫再一次懸在樓體外麵,鞋尖堪堪夠到隔壁窗戶的窗台沿兒。他聽見了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叫喊聲,警笛聲,還有刺耳的警報聲。

不正常!對方搞出這麼大陣仗卻還沒『露』麵,絕對不正常?難道他們的目的不在三樓?

分析對方真正目的時間其實不足一分鍾,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體的移動上,保證自己的安全。

終於,他站在了隔壁的窗台上,並將薑璐接了過來,隨後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槍,對著玻璃扣動扳/機!玻璃應聲而碎。

玻璃碎了一地,隔音絕好的牆壁將展覽大廳的聲音遮掩的一幹二淨,這裏安靜的就像另外一個世界。

花鑫咽了口唾沫,槍/口直奔房門,隻要打開眼前這扇門,就能走到閘門外麵,隻要打開閘門,就能讓裏麵的人離開這裏。

薑璐急著跳進去,花鑫卻忽然死死抓住她衣服,在她不解地看向花鑫的時候,他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而就在那扇花鑫急迫想要打開的門外,有兩個人正在等著他,一個人的手裏拿著槍,一個人的手裏拿著刀。

砰的一聲,門鎖被子/彈貫穿,房門隨著慣力打開了。拿著槍的人朝著敞開的門後連續扣動扳/機,子/彈通過□□/『射』/出去,發出噗噗噗的聲音。整整一個彈夾的子/彈都打光了,可門裏什麼都沒有!

拿著槍的男人緊蹙眉頭,迅速地換了一個彈夾。而拿著刀的男人神情亢奮,似乎很享受眼前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