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漸彌漫開來,京城的上空被籠在一層青蓮色的暮靄裏,從近朝遠處看,有朦朦朧朧的煙霧由淺及深,那明黃色琉璃瓦的宮殿,此刻已經堙沒在那沉沉的暮靄間,就
如一幅古舊的山水畫,雲山霧罩,怎麼也看不明白。
隻是,及近來看,此時的皇宮卻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宮燈閃閃,將那片夜色照得無處藏身,人走在雕花徑上,就猶如置身那水晶琉璃界,一片璀璨耀眼。
皇宮裏煙火足足燃放了一個時辰,京城的上空光華四射,人間萬戶仰頭看,個個嘖嘖稱奇:“這麼美的煙火,今年才是頭一回得見。”本來按著大周慣例,除夕與上元都是要放煙花的,隻是今上身子欠佳,若是宮中大肆熱鬧感覺會有些不好,同時太子殿下又提倡節儉,故此直接將這兩項給劃去。而胡太
後與張皇後覺得大婚乃是宮中目前頭等的大事,肯定不能太節儉,又將煙花這一項添在了大婚裏,並且還規定了一個時辰為限,隻許少,不許多。崔大郎與盧秀珍都覺得這實在太浪費了,更何況盧秀珍從環保角度出發,覺得燃放煙花很容易產生汙染,完全沒必要放這麼久,可他們架不住胡太後與張皇後兩人興致勃
勃,隻能任憑兩人將這事定了下來。
“秀珍。”
等著宮女內侍全部退下,崔大郎將寢殿的大門關嚴實,三步奔做兩步來到床前,望著坐在那裏的盧秀珍,心裏甜絲絲的。
聽崔大郎喊她,盧秀珍抬起頭來:“嗯?”
抬頭的刹那,眼波流轉,嫣然欲醉,看得崔大郎的心砰砰的亂跳了兩下,隻覺膝蓋酸軟,整個人似乎都快站不住,堪堪就要朝床邊那人撲過去一般。
要鎮定,鎮定,崔大郎暗暗叮囑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靜下來,可是一雙眼睛卻一直盯在盧秀珍身上,舍不得移開。總覺得這是一個夢,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周圍到底有些什麼,也害怕隻要將目光移開,麵前那個人就會不翼而飛。崔大郎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隻是癡癡的盯著盧秀珍,
看著她發間亮晶晶的簪子珠花,看著她光潔的額頭彎彎的柳葉眉,看著她燦若星辰的雙眸巧的鼻梁和如花朵一般的紅唇。
“阿瑾!”盧秀珍仰頭看著崔大郎傻乎乎的站在那裏,有些奇怪,阿瑾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走過來卻隻站在那裏不動?按著電視劇裏那些場景,新郎不該是化身猛獸將新娘乒,然
後吃個骨頭渣子都不剩麼?
阿瑾怎麼還不開始行動啊?盧秀珍皺了皺眉頭,沒有想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晚宮裏特地派了一個年紀大的姑姑過來來給她做婚前知識講座,那位姑姑約莫五十歲年紀,嘴唇邊有兩道深深的刻痕,就如兩條深溝。她甫才進來便亮出自己的身份,
順便將她多年的豐碩成果向她誇耀了一番:“幾位公主出閣前夜,都是老奴給她們去明白的。”
盧秀珍心中暗道,這可能就是古代的性啟蒙了,她坐直了身子,好奇的望向那位姑姑,不知道她要怎麼給自己上這節生理常識課。那位姑姑看著盧秀珍那渴望的眼神,有些窘迫,太子妃可真是求知若渴啊,她招了招手,身後跟隨的宮女將一個紅木匣子捧了過來,那姑姑打開紅木匣子,摸出了一卷
黃綾冊子,朝盧秀珍微微一笑:“太子妃可知這是什麼?”
“春宮畫冊是不是?”盧秀珍莫名興奮起來,前世就聽過這東西的大名,可卻沒有機會見過,今日竟然能親眼目睹,實在是機會難得,她伸出雙手:“快,給我來瞧瞧。”
那姑姑雙手捧著畫冊站在那裏,有些窘迫,太子妃……這也太求知若渴了些吧?隻是這也挺好的,前麵幾次去給公主們講解時,那些公主們個個羞羞答答,好半日才肯將那畫冊接過去,接了過去還不敢多看,才瞄了一眼就滿臉通紅將這畫冊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