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身手了得,與這些黑衣人交手也不落下風,直到一刻鍾後又上來了十幾名黑衣人,顧安才開始有些應付不來。
顧安手忙腳亂地躲過一劍,卻沒躲過背後拍來的一掌,這一掌拍的實成,直接一個大力將顧安拍進了江水中。
八月未的江水因雨水的關係正是泛濫之時,這裏又是江中,江水湍急且深不見底,顧安善水,就是在江裏遊上一個來回也行,隻是隨著他跳下去的還有二十幾名黑衣人,這些人跳下去後向顧安遊去,眼見著就遊到了顧安的身邊,顧安抽出了匕首與這些人對持。
船上的顧槐和顧寧看的是心驚膽戰,為顧安的生死擔憂不已,夜深天黑之下一個晃神兒就不見了顧安的蹤跡。
兩人同時心中一驚,瞪大了雙眼看向江中,卻怎麼也看不到顧安的身影,隻有二十幾個黑衣人在江麵上排徊。
顧寧和顧槐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向船艙摸去。
兩人哆嗦著在船艙裏貓了一夜,這一夜外麵打的是驚天動地,兩人所在的船隻也時有人影閃動,從船艙裏就能聽到甲板上有不少人在走動,還時不時傳來廝殺和什麼東西掉入江水中的聲響。
直到第二天天明,顧槐和顧寧才在讓顧安身邊的暗衛給找了出來,兩人一出來就拉著暗衛問。
“顧安呢?定國公哪去了?他有沒有事?”
被兩人拉著的暗衛紅著眼睛回道:“國公爺掉下江了,現在……生死未卜。”
兩人一驚,頓覺天都要蹋下來了。
說句大實話,顧書毓這個顧家當家人也好,大魏當家做主的皇帝魏文帝也罷,他們誰死了也與他們無關,別看是自家老爹和主子,可跟他們關係並不大。
魏文帝就不說了,他的生死與他們無關,大不了戴個孝什麼的就是了,顧書毓死了他們隻有傷心難過,但還沒到了天要蹋下來的地步,可顧安就不一樣了,他是他們的依靠,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是顧家的希望和未來,是顧家興起的重要保證,他沒了,他們該怎麼辦?
顧寧倒還差一點兒,雖然驚詫於顧安落水,但他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他二哥沒事,他還沒死。
可顧槐就不一樣了,他本就沒大本事,人還慫,原本能仗著膽子衝顧安要爵位,那也是因為顧安是他弟弟,也就是說他是窩裏橫,要是讓他麵對其他人打死他也不敢這麼做。
顧安在時家裏有什麼事都可以讓顧安頂著,他是國公,任誰也不敢欺負到他們顧家頭上,可顧安要是不在了,顧槐就麻爪了。
尤其是在他得到那個盒後,看到了裏麵的東西,他就如同抱著個隨時可能讓他送命的毒藥罐子一般,成天一驚一乍的,覺得總有人要害他。
其實他也感覺得到,那盒子裏的東西並不全,至少從那天兩位叔叔和顧楓的說話間露出的意思可以想到,盒子裏還有一樣能要人命的東西,可他檢查了好幾次也沒查出什麼東西,就知道那東西現在在顧安手裏。
要說他想要那東西嗎?他想,但他有賊心沒賊膽,怕引火燒身,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怕自己死完了屍體都臭了也沒人發現,於是顧槐慫了,當什麼都不知道,半點沒鬧騰,乖乖地抱著“金盒子”老實在一邊眯著。
就是這樣他也怕,怕自己守不住這些東西,覺得這“金盒子”實在是太重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倒是沒有想過據為已有,因為他還有點顧家人的自覺,知道那些銀票地契是顧家的希望,他要動了,顧家舉全族之力也要殺了他。
有了壓力顧槐就老實多了,所以這些日子他一聲不吱,恨不能找個空屋子把自己鎖起來,但凡顧安和顧書源顧書卿想做什麼他都舉雙手雙腳讚成,並且大力支持,不管是從銀錢上還是行動上,絕對積極。
他本著討好顧安從而保他平安的念頭老實了好十幾天,沒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顧安落水失蹤了。
顧槐神情呆滯地跟著一臉憂色的顧寧來到甲板之上,看著滿目蒼夷,被大火燒灼又被江水打濕的地板,不由得舉目四望。
這次跟著他們出來過的有五艘船,被大火燒了三個,到現在還能看到濃煙,還有一隻船被鑿穿了,早已沉入了江底,隻有存放顧書毓棺木的那艘船還好好的,隻是船的欄杆缺了一大部分,掉進了江水裏,船艙上布滿了箭羽,還有打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