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了,一時之間京城裏十分的恐慌起來,很多商人趁機將瘟疫的事情大肆渲染,米價哄抬了五倍之多,而南疆那邊也開始不消停起來,剛剛壓製下去這會又開始突襲南方邊關,燒殺搶掠一番還將邊關的一個縣令生生抓了去,砍了人頭懸掛在城門上示眾了三天三夜,這樣的挑釁讓皇上大發雷霆起來,當天就砍了幾個聲張要議和的大臣的腦袋。

那個皇上要焚鎮的地方也鬧起了暴亂,聲稱要講昏君趕下台。

古天翊這幾日都在睡在宮裏麵,不出三天,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鎮南王出征趕赴邊關,穩定軍心,平定暴民。

這次古天翊走的急,連在家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人還沒有回家就派人傳消息讓初夏收拾行裝了。

這瘟疫來的突然,初夏又聽說這瘟疫和十年前的瘟疫是一樣的,她突然想到了那個鬼醫留下的藥方子,其中就是針對瘟疫的。

等送走了古天翊,她急忙穿上官服去了太醫院,如今的太醫院也是個個戰戰兢兢的,這次瘟疫十分的厲害,沒有等人想出方子來就會發高燒然後吐血而死。

幾次下了藥方可是都不見效果,聽說已經開始有蔓延的趨勢了,有一個村子裏死的人已經落成了小山,連焚燒屍體的人得上了瘟疫,皇上已經頒布命令如果在想不出方法來就把這些太醫都送到瘟疫爆發的地方去,王太醫作為太醫院的院首已經帶著幾個人跟著昨天的隊伍去了邊關,可是大家都知道,誰也沒有把握將那瘟疫治好。

初夏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也有了不好的感覺,如果按照這樣說法,那麼皇上會不會按照以前的方法也殺了古天翊呢。

她剛才走到京城的大街上已經看到很多恐慌的老百姓在搶糧食了,京城都這樣了,那麼其他地方呢。

初夏走進方大人的屋子裏,因為王大人離開了,所以一切事情都由他代理,一推開門屋子裏嗆人的濃煙味道讓初夏連連咳嗽。

屋子裏十分的灰暗,門窗都關著,方大人拿著一個一米長的大煙杆咕嘟嘟的抽著煙,他腳下已經堆積了小山一樣高的煙灰了,可是麵前卻堆著數十本醫書品拚命的翻閱著,他灰白的發絲有些淩亂不堪,估計也是幾天沒有睡覺了。

他聽到咳嗽聲並沒有抬起頭,隻是低聲說道:“出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我的屋子裏。”

初夏聽到他的話並沒有走出去,而是走到窗戶的前麵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過讓方大人顫抖了兩下,卻也吹散了屋子裏的濃煙,他惱怒的抬頭:“誰讓你打開窗戶的,我不是告訴你。”他看到初夏站在他的麵前臉色有些不高興,卻也停止了責罵:“你來幹什麼?”他的表情帶著厭惡。

初夏笑著看著他:“方大人,這樣抽煙可不好,你是太醫,知道這煙的害處的。”

方大人不屑的拿著煙杆繼續抽著,還衝著初夏噴煙:“初大人,你不在家抱孩子,到我們這裏幹什麼呢。”言語之中滿是蔑視和對女性的不尊重。

初夏聽到他的話並不惱怒,隻是淡淡的說道:“方大人,我們今天是不是該算一下四個月前你陷害我的事情了。”

“我什麼時候陷害你了。”方大人生氣的瞪著她。

初夏淡淡的笑著:“四個月前,方大人讓屬下值夜,卻導演了一場好戲,陷害我與十王,是也不是。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十王,你想方大人會有如何的下場嗎。”

方大人臉色一白:“是,那日是我安排的,我隻是以前做了錯事,得罪了端寧公主罷了,他就讓我做了這件事情,初大人是要來找我算賬的嗎,等我把這次瘟疫的病情解決了,我的人頭你自可以取走。”他說完又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翻開醫書,似乎已經把生氣置之度外一樣。

初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將自己寫好的折子放到方大人的麵前:“這是屬下寫的如何治理瘟疫的方法,請方大人遞給皇上去。”她身為醫正,又是女官如果沒有皇上的特別召見是不可以私自覲見的,所以她把折子給方大人遞上去的,如果不是王大人不在這裏,她才懶得和這個倔老頭說話呢。

方大人狐疑的看著她,然後慢慢的翻閱著初夏寫好的折子,眼睛頓時明亮起來,這折子寫的條理清晰,把瘟疫分析的十分通透。

其實上次他就已經心裏十分佩服,可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讓他不願意低頭,再加上曾經有把柄握在端寧公主手裏麵,所以才做出那樣的事情,如今卻看到這樣的折子讓他心悅誠服起來。

這次瘟疫讓他焦頭爛額,皇上已經下令如果這次瘟疫在擴大就讓太醫院的人提著人頭來見,他是院首,承擔罪行也是在所難免的,今天見了初夏的折子心裏豁然開朗起來,對啊,自己從醫大半生,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些呢,他本來也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隻是性情倔強,他將書案上的官帽帶到腦袋上:“我現在就去見皇上,把這件事情和他說一說,如果按照初大人的想法,這次瘟疫可不止人瘟這麼簡單,初大人現在這裏等一會吧。”

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腳步輕盈了許多,找到瘟疫的根源,那麼這病情就能控製的住,不管這方法是誰想到的,這太醫院百十個太醫的腦袋是不用摘下來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方大人臉上帶著喜悅回到太醫院:“初大人,好消息,皇上同意見你了。”

初夏淡淡的笑了笑,整理一下官服,將腰間的玉帶係好,抬頭挺胸的向上書房走去,這是她第一次以官員的身份去上書房,她看著眼前的台階,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自豪。

初夏慢慢走到上書房門前,包公公連忙作揖,用極其敬畏的神色給她鞠躬:“初大人,皇上在書房裏等你呢。”以前她見到過太多次的包公公從來都是笑眯眯的,可是今天確實十分莊嚴的神情,也許這就是身份的轉換吧。

包公公為初夏推開門,她走上前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聲音洪亮:“臣初夏叩見吾皇。”

皇上看到初夏急忙喊著:“初愛卿,你快點起來吧,你寫的折子朕看了,調理十分的清楚,這是邊關新送來的折子,你過來看一眼,看看還有什麼紕漏的,如果可行,你現在就去研究藥方,從今天起太醫院歸你調遣。”初夏隻聽到身後一口倒吸的冷氣。

她抬頭看了一眼皇上,看到他眼下烏青一片,看來也是對這場瘟疫措手不及,可是剛才他的話讓站在一旁的方大人臉色難看到極點。

包公公連忙把皇上手裏的折子遞給了初夏,然後走下台階躬身將折子遞給了她,初夏彎身將折子接了過去。

初夏看了一會然後把折子合上,眉頭卻緊緊的皺在一起沒有想到這場瘟疫竟然演變的如此之快,皇上看到她臉色沉重:“怎麼樣,你看瘟疫如何能控製住。”

“皇上,臣看了這折子發現這瘟疫又開始演變了,臣起初也是聽我家王爺說的疫情的情況,斷定家禽瘟疫傳染到人的身上,可是如今這瘟疫竟然在人的身上又發生了演變,臣建議在沒有染病的城市裏張貼告示,至今日起,不得食用任何家禽還有蛋類,還有要告訴百姓不可喝生水,要喝煮開的水,尤其是那些村民們更不能喝生水,這樣才能控製好疫情。”

初夏的話讓皇上連連點頭:“皇上,這瘟疫其實也不用如此驚慌,焚燒隻會讓空氣傳染更加的嚴重,還有臣雖然知道這瘟疫的根源,可是還是沒有看到這病人,所以臣也不敢現在就下藥方,臣要找到病源才是,臣請皇上恩準,讓臣去往邊關。“

初夏說完已經跪在地上,皇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初夏慢慢的抬頭漆黑的眼睛裏寫滿了堅定:“你要去邊關,你可知道那裏如今已經好像人間地獄,而且暴民叢生,你確定要去嗎。”

“是,臣是國家一份子,臣願意肝腦塗地為國盡一份綿薄之力。”其實她不放心古天翊,如今那邊暴民叢生,瘟疫橫行,她實在擔心他。

“好,初愛卿既然願意為國效力,下午你就啟程吧。”皇上點頭答應。

初夏急忙磕頭謝恩,她心裏好像長了一雙翅膀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古天翊的身邊去,可是她磕完頭卻沒有起身:“臣這次去邊關,九死一生,臣想和皇上要一個東西。”

皇上的臉沉了下來:“你想要什麼東西。”他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向他討要東西了。

“臣一介女官,邊關天高皇帝遠的,一定會有很多人不聽從臣的指派,如今這瘟疫的事情,還是請皇上給臣安排一個欽差的頭銜,或者是賜給臣一個尚方寶劍的好。”初夏的語氣站在一旁的方大人都驚訝的說出話來,她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欽差?尚方寶劍?

這兩樣東西都是官居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有幸得到了,她一個小小的醫正竟然信口雌黃的向皇上要這兩樣東西。

包公公心裏沉了下來,他焦慮的看著初夏,這兩天皇上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她竟然這樣管皇上要權力,真是不想活了。

他的心也都跟著她七上八下起來。

“初夏你可知道朕已經有了好幾回念頭要砍了你的腦袋。”皇上的話十分的冰冷,讓整個上書房都結成了冰霜。

“臣惶恐。”初夏跪在地上,嘴上說著惶恐可是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哼,惶恐,朕看你一點都不惶恐,都說這夫妻生活久了,性情是一樣的,朕看果然如此,這鎮南王不畏懼朕,你也不畏懼,你們兩個還真是夫妻同心呢,這瘟疫你還有去看呢,也沒有治愈呢,你先和朕要上官位了,你就那麼有信心能把這瘟疫治好嗎?”

初夏跪在地上:“臣沒有信心治好,可是臣知道這瘟疫要得到控製需要一個有權位的人支配其他人,臣是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難免會受到一些男性官員的歧視,所以才向皇上要這官位和尚方寶劍,有了這些,那些官員我可以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