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權相、晁將軍和李侍郎見笑了。”靄妃歎了口氣,“因我這女兒如今並未能完全掌控霍長安,商議之事也便先不與她說,也省卻走漏風聲之禍。”
方才出聲的正是權非同,他聞言笑道:“哪裏哪裏,娘娘賢婿逍遙侯驍勇善戰,乃一大助力,長公主若能將他收服,這場仗就等於贏了一半。”
“霍長安,”靄太妃沉吟著,點了點頭,“隻是,正如月兒所說,霍長安與孝安那妖婦感情十分和睦,雖與月兒好,也不可能為我所用,甚至掉轉槍頭相向。”
“不知權相可有方法勸降?”
“權某目前亦尚未有頭緒,娘娘莫急,屬於七殿下和娘娘的權某一定替二位取回,完成先帝遺願。”
晁晃亦道:“若霍無法歸順娘娘,晁晃定必將他慕容家軍隊製服,為娘娘誓死效命。”
靄太妃眸光大盛,她快步上前,扶住二人手臂,感慨出聲,“先帝有你等忠臣,乃先帝之幸,我兒之幸。”
權非同看了義弟一眼,“霍長安成名在你之前,你絕不能輕敵。”
“是。”晁晃聞言雖心有不甘,但還是立刻回應了。
靄太妃道:“隻可惜,霍長安此處不免棘手。”
這時,李兆廷輕聲開口,“娘娘,師兄,要霍倒戈難,但若霍能不相助孝安,則已等同少了一個強敵。倒不一定強求是否能連成同一陣線。”
“慕容景侯就好比,廉頗老矣雖尚能飯,但若要論武力耐力,是無論如何都不如晁將軍的。”
“李侍郎此言倒是十分有理。”靄太妃頷首,隻聽得他又說道:“目前另一個影響整局棋子的因素,就是魏太師了。”
“這老狐狸狡猾,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盤算什麼。是歸附於其中一方,將另一方打敗,還是隔岸觀火,坐收漁人之利?抑或是等塵埃落定,方才出來依而附之?我與他盤桓幾次,裝瘋賣傻,滴水不漏。”權非同冷冷笑道。
“權相,依你看,這該如何施為?”靄太妃問。
權非同溫聲道:“太妃莫急。設法令霍長安退出這場戰局、並摸清楚魏成輝的想法,你我從長計議,晁晃,你暗中加緊你手下兵士的操練。”
“另外,柳將軍幾名副將我已借賑災之行出京聯絡過,那邊已開始將當初解甲的兵士暗中召集回來,設營地練習,到時響應你我。”
靄太妃聽到此處,倒是眼眸一亮,“權相已與柳將軍舊部聯係上?”
“不錯。連玉從前就想拉攏柳將軍建立慕容家以外自己的勢力,可惜,柳守平推崇的始終是仁和謙厚的七殿下。連玉自然留不得他,登基後立刻鏟除異己,將柳抄家,其副將大都不平,率小部份兵勇解甲歸農,此次,權某以為柳將軍報仇和扶植七爺為由,立下得到他副將的響應,這部份兵士雖隻有三萬餘人,但勇武不可小覷,又是一股暗力,屆時可出奇不意,這正是權某此行向太妃稟報的要事之一。”
“好,”靄太妃也是激動,眸中熠熠生光,“一切便都有勞權相和二位了。”
“份內之事。”晁李二人連忙低頭躬揖。
“另外,”權非同頓了一頓,“權某此次過來,還有一事相詢。”
靄太妃:“權相請說。”
“當年皇帝生母暴斃一事,不知是否太妃所為?”權非同緩緩問道。
晁李二人亦神色一緊。
靄太妃眸光微暗,嘴角勾出絲笑意,“說到此事,本宮也是頗感興趣。聽說今年上京出了個人物,喚作李懷素,如今要重審此案。”
“捷兒與連玉素來交好,本宮這母親也勸說不了,權相昔日以此事勸誘,警誡他來日大禍,其時你我未曾會麵,但本宮聽得他如此問道,便告訴他……是。”
提刑府。
素珍和無情等在大廳研究明日開棺各項事宜。連玉不忍見亡母腐敗的屍身,屆時不會過去,將派幾名專為死後皇族做防腐和入殮的入殮官過去。素珍也將從提刑府帶仵作隨行。
素珍本便有些醫術在身,自小又好些雜書,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看書、看前提刑官留下的筆錄、硬著頭皮出入義莊請教仵作,惡補了許多作為提刑官該知道的知識。
她準備先從屍身著身,查看她到底是因何而死,隻因據記載,這七竅湧黑血而死,疑是中毒,但又查不出具體毒物。她希望先查出具體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