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鄧先生有那孔楠所著之詩文,世間亦有他人知曉,那定是假不了的!”方公有心幫我,故而他雖非不敢確信,卻也如此肯定的說道。
“剛剛聽這小乞丐所誦讀之詩文,倒還有些麗詞佳句,既然鄧先生藏有此人詩文,想必也會背得一兩首,小可鬥膽懇請鄧先生賜誦一首,不知可否?”那爾東岑恐我有詐,又怕我與鄧先生有所勾結共同欺騙於他,故而出此一招作為試探。若是鄧晨先生背誦不出,便是有心欺瞞。若是背誦的出,與他也無甚害處。
“鄧晨先生記憶當然超群,隻是這孔楠素無留名,且鄧先生四方遊曆,諸事繁忙,怕也無甚閑情背誦他之詩文,哪能背誦的出?你休要為難鄧先生!”我自知這孔楠是我自己杜撰,雖說恰與春秋沙隨國之孔楠巧合相符,而那《兩生花》卻是我自己所寫,《寧高詩抄》之名更是我以自己高中時的學校寧高之名命之,何談其還有什麼詩文?恐怕此事露餡,於是急忙辯道。
哪知那鄧晨卻將手一揮,袖口一飄說道:“多謝公子周全,不過既然爾公子有心向學,又恰鄧某剛剛翻閱過那《寧高詩抄》,此時還記得一二,不才就借古人之詩文賣弄一下,還望爾公子莫要見笑。”
爾東岑躬身拱手一答,便靜默不語。
眾人聽鄧先生要誦讀這聞所未聞的古人的詩文,也都好奇的安靜下來看著身著淡灰色長衫的鄧晨。
“昨夜風卷簾開,倩影伴孤月,凋樹西窗。
萬言錦書一緞,千裏寄何方?
自恨紅豆無蹤,遙相望。
一夜衾冷,不見相思傳來,枉斷腸!”
鄧晨先生背誦至此,我心中忽的一驚:這不是我寫的《遙怨詞》嗎?
不等他背誦下一句,我便立時接道:
“細雨初歇,落紅飄零,曉霽開軒窗。
那堪盈盈若扶柳,一副枯槁摸樣!
滿腔情意成死水,雙眸凝成含瑕玉,到底夢一場!”
鄧晨先生看我竟也能背誦的出這首《遙怨詞》,便客氣的說道:“原來公子亦如那老者一般,對孔楠之詩記得如此熟練!看來,以前對三夢的不了解以及對老者的懷疑,實乃是我鄧晨孤陋寡聞,如井底之蛙隻知坐井觀天了!”
方晴雪聞聽鄧晨稱孔楠為“三夢”一時不解,款步趨前問道:“適才聽鄧先生稱孔楠為三夢卻是為何?”
我亦是不解,也忙說道:“是啊!難道三夢是其字號?”
方晴雪見我和她問同一個問題,臉上潮紅一湧與我相視一笑。
“方小姐,公子,”鄧晨先生轉身麵向我和方晴雪說道,“這“三夢”並非孔楠之字號,而是當時沙隨國之人對他的一種敬稱!其實其字子木,號青竹子。”
“既然“三夢”既非其字,亦非其號,稱其為孔三夢,卻是為何?”方晴雪不待我問出口,就已急切問道
“方小姐,適才這位公子吟誦的《兩生花》中有“誓言如空紙,青春與夢同空”和“夜夜夢中乘蘭州,天涯海角尋訪”之句,再加剛剛鄧某和公子共同吟誦的《遙怨詞》中的“滿腔情意成死水,雙眸凝成含瑕玉,到底夢一場”,共有三個“夢”字,且此三句寓情於理,含義至深,故而稱其為三夢!”
“哦,原來如此!”我與方晴雪同時歎道。
可是,不對啊!這《兩生花》和《遙怨詞》是我自己所寫啊?而且連詞中的語句以及韻腳都不錯,怎麼就成了春秋沙隨國的三夢所寫了呢?難道我是夢中剽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