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老父的沉默讓我更加確信我的猜測是對的:他就是留下讖言的老者,更是贈我神筆的孔伯。
“怎麼樣?現在想跟我走了嗎?”彭城老父終於開了口。
“嗯!”回答的是如此的幹脆。我知道,如果我不跟他走,或許這輩子就再也解不開發生在我身上的這種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我得跟方丈他們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我的去處!”
“這個自然!我跟你一塊兒去解釋。”老父笑著說道。
老父將我拉到方丈麵前。我叫了一聲方丈,卻忽然不知該如何說出要離開他們跟隨老父遠去,一時局促的窘在那裏。
方丈聽我喚了一聲,麵向我準備聽我說話,卻不料我沒了下語,奇道:“空舟可有話要說?”
“我……”那句我要隨彭城老父而去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好低著頭,互交著手指。過了很久,卻聽方丈恍然“哦”了一聲,說道:“青竹子,你三十年前說的莫非是他?”
那彭城老父麵上一鬆,展開笑容回道:“正是!”
“如此說來,老衲要失去一個徒兒,世間要多一個奇男子了?”師傅聽方丈與彭城老父說到此處,頓時滿麵春風的說道。
“那也得僧仁大師允許青竹子奪愛啊?”彭城老父轉身麵向師傅說道。
“老父,玩笑了!我與世人相比,孰輕孰重,老衲還是分得清的!”雖是怪責,卻無半點憤怒,倒像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之間開的一個玩笑。
“這麼說,僧仁大師準許我將他帶走了?”
“老衲雖有不舍,但此舉澤披蒼生,關乎萬民福祉,老衲力所能及,又豈能不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許多,我聽得卻是模模糊糊,什麼世間奇男子,什麼澤披蒼生,說我嗎?但是有一點我是聽懂了,就是方丈和師傅都同意我跟著彭城老父重歸紅塵。如此我心中著實快慰了一番,而後便與師父和方丈及眾師兄弟話別。午時剛過,彭城老父便帶著我辭別龔府,拜別方丈向城北去了。
“你真得是孔伯嗎?”路上我問彭城老父。
“是!”這一次他不再沉默。
“你也是穿越過來的?”我問
“我屬於這個時代!”彭城老父回答道。
“那你是穿越到2009的?”
“不,我也屬於那個時代!”彭城老父言辭鄭重。
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屬於兩個時代?時間是一個不可逆的維度,不可能有人可以同時生活在兩個時代,更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兩個時代之間任意穿梭,除非他是神仙。
“你是神仙嗎?”我問
“我非佛非道、非神非仙,非魔非妖,更非鬼非魂!”老父說話時,腳步並不停,因為顛簸,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那你是龔大夫的師父嗎?” “是!”
“龔大夫已年越古稀,而您看起來才剛過知天命之年,這如何解釋呢?駐顏有術還是實際年齡如此?”
“我也不知我現年幾何?我一直在一個輪回裏反複來去,看著一成不變的他人和自己演著一成不變的故事:出生、成長、死亡。而我卻在滾滾紅塵中,不受時間的蹉跎,可以在這兩個時間的維度縱橫來去,任意去留。”
“那你一定是神仙!”我說道。在我自己的感知裏,除了神仙可以任意穿梭時空,沒有人可以如此逍遙。
“我說過,我非佛非道、非神非仙,非魔非妖,非鬼非魂!”老父強調道
“那您怎麼可以在這兩個時空縱橫穿梭?”
“不清楚,或許我是超脫六道,卻無法跳出輪回的微塵!”
“那您在這個輪回中都幹些什麼?”
“滅帝!”
“滅帝?”我心中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老父似乎對我這個表情並不奇怪,依然隻顧向前走。
“滅什麼帝?”
“白帝!”
“白帝是何人?”我緊追問道。
老父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我說道:“你想不想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