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很是納悶,我明明問的是白帝是什麼人,他怎麼要給我講故事?不過一個在永遠的輪回中不生不滅了不知千年萬年的人或許真的有什麼傳奇的故事,倒不妨聽上一聽,便說道:“好啊!您講吧。”
“高祖劉邦,落草芒碭山,醉酒斬蟒的故事你該聽說過吧?”老父說道
“這個故事我聽過,說是高祖微時,押送徒役至驪山,途中徒役多有逃逸。高祖以為到了驪山,徒役定會全部逃散。所以行至芒碭山時,就停下來與眾徒役飲酒,是晚便將所有的徭役都放了。十多個壯士見高祖俠義,便誓死追隨。由於飲酒過甚,醉意甚酣,眾人便抄小路下山,不想路邊有一條巨蟒攔路。眾人都勸高祖繞道,高祖卻道:“不過寸蟒而已,大丈夫行路,豈有懼哉?”說完,趕到巨蟒前,拔劍便斬。大蟒立時兩截,道路大開。
而後,眾人來到斬蛇處,見一老婦暗夜哭泣。有人問她何故痛哭,老婦回道:“我兒被殺,是故痛哭!”又有人問道:“令郎因何被殺?”老婦答道:“我兒,白帝之子,幻化成蛇,橫於路間,阻人去路,故而為赤帝之子所殺!”說完,化一陣風去了。眾人因此愈是敬重高祖,方有後來的漢家霸業!”我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看著老父,想得到他的認同。
哪知老父輕輕一笑,說道:“此為世人訛傳,盡不可信,更非屬實!”
“哦,那青竹子老先生以為何為屬實之談?”
“上述所說,原由盡是對的,隻這哭訴之人卻非白帝子之母,更非老婦,乃是白帝本人!”
“白帝本人?”
“是的!那晚,高祖酒醉斬蟒之後,困意大發恍惚間若聞人哭,不勝其煩披衣提劍行至聲源處,卻見一白衣花須的老人嗚嗚啼哭,便高聲問道:“汝因何啼哭,吵得人不得安眠?”那白發老者忽的站起怒聲說道:“我乃白帝,汝殺我子,卻問我因何啼哭?若非你為赤帝之子,我定殺之!”高祖驚道:“我何時殺汝子?”老者答道:“道中白蟒便是!”高祖方知酒醉所斬的蟒蛇乃為白帝之子,一時心驚不敢高語。那老者接著說道:“如今赤帝當權,汝貴為天子,我不能殺汝!然,殺子之恨必報,今日我白帝立誓:汝今日高山斬蟒,二百二十年後,我當於平地奪汝後世帝位!”話音甫落,老者已如煙散。白帝隱去,高祖暗忖:白帝欲在二百二十年後於平地奪我後世帝位,他日我為天子,定將都城設於山間丘陵,看他如何奪得?”
這西京長安也算是個多山的地區,料那白帝定無法奪得漢家帝位。可惜,高祖防得了白帝,卻防不了家臣,這漢家王權竟被大司馬奪了去。不免歎道:“高祖千算萬防,將都城設於長安,防得了白帝,卻放不了家臣啊!”
“哼,你當高祖真的防得了白帝?你怎知那王莽就不是白帝?”老父輕輕一哂,說道。
“王莽就是白帝?白帝不是在平地上才能奪得王權嗎?”我不解的問道。
“王莽、王莽,蟒中之王,不是白帝又是何人?你說王莽奪權非在平地,我且問你,王莽篡權時,漢朝執政的帝君後人稱為什麼?”
“漢平帝!”我隨口說道,卻忽然覺得有些震動。
“平地?平帝?平地?平帝!”我喃喃的嘀咕了兩遍。
“是了,白帝說的是平帝而非高祖所說的平坦無垠的大地!”老父忽而笑道。
“原來如此,看來到底是白帝勝了,實現了自己的誓言!”我說道。
“可是,故事遠沒有這麼簡單。”彭城老父說道,“卻說,高祖正在思忖,忽然林中霧靄驟濃,空中微塵密布。霎時,眼光可見不出尺許,高祖見這變化委實怪異,便喊道:“何物作怪,快快現身!”高祖喊了數聲,不見有人回答,正欲轉身回去酣睡,卻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劉季,劉季,吾來助你!”高祖心想定是此人聽得白帝與他的談話,便問道:“你如何助我?”那聲音回答道:“滅了白帝,滅了白帝!” “如何滅之?” “待他奪了你後世的帝位、驕縱淫逸之時,我便殺之有機!再將帝位還於劉家。”高祖心想,若是僅僅殺了白帝之身,白帝他日輪回定會再奪漢位,便道:“如此殺之,他豈不再來報複?”卻聽那聲音笑道:“劉季,劉季,勿要擔心,我乃超脫六道、不墮輪回的微塵,所殺之物,任他是神是仙,是佛是道皆不可再行輪回。故而,你莫懼他世世奪權,僅此一次,他便會在輪回道中泯滅,難入凡塵。”高祖問道:“你又為何助我?”。那微塵說道:“我助你自有所圖!”。 “所圖何物?” 那微塵說道:“王者之氣的輪回霧!”高祖不解,問道:“何為輪回霧?”微塵答道:“盤旋在你頭頂上的那團隱霧便是!”高祖又問道:“你要之何用?”微塵答道:“得你輪回霧可再渡輪回,我想做一回世間凡人!”高祖想:若是現在將輪回霧給了微塵,那微塵再不是不墮輪回之物,殺了白帝,白帝也當能再入輪回道,便道:“待二百二十年後你殺了白帝,我便將輪回霧交付於你!”那微塵哈哈一笑,說道:“如此甚好!”之後,便無聲息。俄頃,霧散月出,山林重歸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