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見我如此摸樣,哈哈一笑說道:“寫文不加注,後人各自述。多少高雅意,皆被子曰誤!看你也是愛書、癡書之輩,隻是僅僅學會了斷章取義,卻不能上下聯係。以後需要好好揣摩文意,我那陋室之內四書五經、古往今來的名著文章,詩詞歌賦,禮儀詩樂,九章算術,天文地理等等應有盡有;更有古往今來的大師為此多數的注解,滿滿三間書簡。自今日開始,你便在那屋中研讀詩書,可願意?”
我聽到老父如此說立時激動的說道:“我願意!”
除了在尛兒家中那段時間看了些許書籍之外,這輾轉一年多的時間,除了佛經,我再也沒看過其他的書籍。我本是愛書之人,對書籍的癡迷程度不亞於現在的學生對遊戲的癡迷程度度。這麼長時間沒有看過書,正暗自心急,如今挺老父說要讓我在此誦讀詩書,當然高興萬分!
老父捋須說道:“如此甚好!隻不過,在你讀書之時,你的兩位師姐也會時不時的和你一塊兒學習,你切不可在讀書期間生有別念。”
我點頭如搗蒜。這種情形那還管他有什麼條件,我隻要能夠讀書就行了。
老父莫測一笑,而後問道:“是不是吟雪讓你喊我回去吃飯?”
我一拍光禿禿的腦袋,竟然忘了自己所來的目的,不免啞然一笑。
飯後,老父將我領到東麵的那棟小樓的二樓。這棟小樓名喚博雅閣。取藏書廣博,書意高雅之意。老父推開其中一間房間的門,映入眼中的全是書簡。房中除了一張書桌,一張藤椅,剩餘的空間全填滿了書簡。看了其餘幾個房間,也都是如此。我心中大喜,反正也回不去了,倒不如把這裏的書全都看完,哪怕一生守在這裏也是好的。故而說道:“老先生,我可不可以現在就開始啊!”
老父哈哈笑道:“當然可以!”然後又吩咐了幾句,便下樓去了。
我先進入最北麵那間房間,粗略一看,書架上都是詩詞歌賦。又隨手翻了幾捆書簡,忽然發現在一部分書簡之中各夾有一個卷軸。順手打開《孔子家語》中夾帶的卷軸,隻見卷軸中寫著兩列字。左邊一列字跡蒼勁,虯勁有力,顯然男人手筆。這列字道是:吾從何來?憑一支神筆,借一道天火,穿千年風霜,幸能談笑間翻天覆地。最後一個“地”字右下角寫著三個小字道是:青竹子。原來,這句話是青竹子老先生所寫。在看右邊另一列字跡雋秀,宛若行雲流水,又似桃花甫開,美麗異常。道是:君欲何去?收綠林豪傑,滅銅馬悍匪,行一世輪回,竟開漢家江山三百年。那“年”字的右下角卻也寫了字,隻是兩個,道是:晴兒。
暗自讀了幾遍,忽覺這副對聯竟是對那大門上的“做一世閑人,無拘無束,無牽無掛,諸君莫問:吾從何來;飲三杯淡酒,散發披頭,袒胸露背,莫要追尋:吾欲何去?”的回答。隻是其中卻含有一些天機和殺戮,莫不讓人難以捉摸。
又看了看晴兒那兩個字,暗想,這晴兒可能是位女子吧,興許是老父的妻子,不然老父怎會與她如此一問作答。人人都說,字如其人,這列字美麗異常,想這叫做晴兒的女子也必是十分漂亮的。但為何不見她呢?她去了哪裏?忽又想,老父可是龔勝的師傅,年紀早已過百,想那叫晴兒的女子也早已魂入黃土了吧。也罷也罷,我再看看其他書簡中夾帶的卷軸中寫的什麼吧。翻開《列子》,打開其中的卷軸,上麵寫的不是對聯而是一首詩和一首詞。
詩曰:千年微塵凝未發,一朝才滿冠天下。
尋得前世高祖約,三尺青鋒斬霜華。
讀了兩遍,沒有讀出任何意思,便不免有些索然。於是看了下麵的那首詞,詞曰:《清平樂》
原宿林間,卻欲入塵凡。奈何情深多幽怨,誤了幾句讖言?
佛渡博雅一微,天地反覆伐斷。千古絕世奇才,淪落天上俗仙!
仔細看了又看,卻比那首詩更讓人不解,一時暗忖:這些是什麼?有詩有詞,似乎說的是一個人的經曆一般,隻是模模糊糊猜不透具體事件。隻好作罷,然後又從《老子》中拿出一個卷軸打開一看,卻是十首七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