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楠這時又躬著腰答道:“都是莊稼人,沒見過世麵,見著您的威嚴哪裏還敢抬頭啊?大人。”
西蒙尼於是又問道,“你們在這一帶看見過可疑的人嗎?”
燼楠搖了搖頭,“沒有見過,這裏就我們這些莊稼人。”
這時西蒙尼身後的座狼騎兵接過話來小聲說道:“這裏不會有修真者,他們現在應該都已趕往荊杒城集結了。”
另一個座狼騎兵也接著說道:“沒錯,既然這裏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我們不如就回楓林鎮吧,這天實在是太熱了。”
西蒙尼看了一眼當空的烈日,命令道:“隊尾變隊首,回西木鎮。”
見著巡邏的座狼騎兵漸漸的遠了,燼楠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白荊站起身來,朝著燼楠沒好氣的一句,“不過就是一隊座狼騎兵,解決他們也用不了半刻的時間,用的著這樣低三下四嗎?”
燼楠一笑,也不解釋,隻說道:“我們再等一會兒,等那些機甲師走遠了我們就出發。”
這時一旁的月影接過白荊的話來說道:“如果一隊巡邏的座狼騎兵沒有按時回到楓林鎮,很快便會引起鎮上機甲師的警覺,一旦戒嚴,要想出入楓林鎮就難了。”
索羅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
白荊卻依舊不以為然地說:“剛才他們那話裏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楓林鎮沒有獅鷲騎士。不過是些座狼騎兵而已。”
“不用爭了,”燼楠一麵說著,一麵小心地撥開麵前的稻杆,朝著田間那條唯一的道路走去。
白荊見了,又不免要奚落,“座狼騎兵都走遠了,還這麼小心,你倒是謹慎的出奇。”
燼楠並未急著答她,依舊小心的回到路上,這才轉過身來,一改方才的神態,不無嚴肅地說道:“種這些稻子的人上繳糧食是免不了的,我們在這裏踩壞一簇,他們自己留下的就少一簇。”
“誰讓他們去給機甲師種稻子的。”白荊任性的一句,“踩壞了也是活該。”
“如果修真者都像你這樣,那會有今天也是活該。”燼楠冷冷的一句,不等白荊再爭辯,便命令的一聲,“我們走。”
大約行了半時,一行人走出這片田野。道路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茫茫一片青黃的草葉,一個個樹樁在漸已微黃的草葉間隨處可見。
“他們把這裏的樹都砍了。”燼楠望著遠方依稀可辨的小鎮蹙眉說道,“看來鎮外是很難找到藏身之地了。這一片田地雖可藏身,可機甲師的巡邏隊又出入頻繁。”
一旁的凱爾環顧著四周,指著西麵大約兩裏外一座綠樹成蔭的小山說道:“我們可以去那裏。”
燼楠朝著他手指的地方望去,說道:“看來也隻有那裏了。”
白荊看著四周的環境,說道:“這回他倒沒說錯。那裏地勢高,又有樹林的掩護,我們既可以隱蔽,還可以監視鎮外的動靜。”
“這次我和你一起去鎮裏。”月影接過話來對燼楠說道,“萬一再有不測,與機甲師遭遇,你的元……”
燼楠及時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會控製我自己的。”說著又笑了笑,不無輕浮的打量著月影,“再說了,我一個莊稼人,身邊帶著你這樣一個美人,不叫人懷疑才怪呢。”
月影細細一陣思量,說道:“記住,止怒。”
“放心吧。”燼楠撓頭一笑,轉而向索羅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楓林鎮。”
索羅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讓列維坦在前邊領路,一行人就此分道。
楓林鎮地處兩河流域的中心,曆來就用以囤積物質和來往商人的交易之地,且地處清吟河不遠,曾經每年收獲的季節,便會有大批修真者來到清吟河畔沿河唱詩,極其熱鬧。楓林鎮也因此一度甚為繁華。隻是機甲師入侵之後,商旅減少,清吟河也不再有修真者結隊來此沿岸唱詩。這裏便漸漸的冷清,隻是這裏的城牆卻被機甲師多次修繕加固。
然而在這鎮裏卻不似外圍的城牆,除了各處高大的穀倉,便再無什麼醒目的建築,更是少有修繕。一座座木石修造的小屋鬆鬆散散的排列在並非筆直的街道兩旁,有的是鋪麵,有的是民居,雜亂的交錯。這些低矮房屋的木料也是多已成黑褐色,朽蝕的痕跡隨處可見。有的門板上、房簷下浸了雨水便很難幹透,木料上甚至還長出了白色細小的菌菇。
道上鋪路的石板也已是無數的裂痕,坑坑窪窪,有些地方塌陷得太深不便車行,也隻是隨意的填了些碎石瓦礫,逢著落雨,路麵的塵土便都隨雨水流了進去,直教這街道愈發顯得不幹淨。
列維坦走在前邊,不時的左右張望,腳步時快時慢。
索羅見了,在他身後問了一句:“能找到他們說的鐵錘鐵匠鋪嗎?”
列維坦回過身來,為難的搖了搖頭,“這鎮裏我也不熟。不如我們先尋一處驛站住下,再分頭去找。”
索羅細想了想,微微一搖頭,轉身領著兩人走去一處僻靜的小巷,說道:“如今收獲時節已近,這些物資對於機甲師過冬至關重要。雖然出入排查不嚴,但要在這鎮上的驛站留宿,多半會被調查身份,難免暴露。”
“那怎麼辦?”列維坦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然向西偏斜。
索羅警覺地豎起掌心,“小心叫人聽見生疑。”
“在這楓林鎮找個鐵匠鋪應該不會太難。”燼楠這般說著,依舊在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列維坦卻搖了搖頭說:“這楓林鎮並不是小陣,要找一個鐵匠鋪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