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墮魂山穀(上)(3 / 3)

就在他正要返身走下台階時,小屋的門在鉸鏈刺耳的咯吱聲中被人從裏邊拉開了一道細縫,屋裏一片漆黑,而此時的屋外在山峰的陰影中同樣是一片幽暗,幾乎看不清門後的人那張臉。

“你們是什麼人?”門裏的人顫巍巍的問道,那聲音聽來就像久病未愈的人。

“我們隻是路過這裏。”燼楠說。

“你們為什麼來這裏?”門裏的人問。

“如今機械帝國已經占領了塔陵沙漠,聖城都已淪陷,我們隻能來這裏避禍。”燼楠說著,又問道,“你們也是來這裏避禍的修真者嗎?”

“先進來吧,”門裏的人兩隻手緩緩地拉開木門,又朝外看了一眼,“快起風了。”

幾人跟著返身的屋舍主人走進屋裏。這屋裏一片漆黑,既沒有點燈,也沒有生火,空氣中透著絲絲的寒意。

“為什麼你不生火?”白荊不解地說,“這裏並不缺少樹木,應該有足夠的木材。”

“我這個樣子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去收集柴火。”屋舍主人說著,從牆壁上取下一盞燈,細喘著吹去那上麵的灰塵,現出燈盞中已凝固的樹脂。

辛希雅借以煉術於指尖化出一顆火苗,伸向那隻燈盞的燈芯,在灰塵與樹脂細細的炸響聲中,燈芯漸漸地燃起了火苗。微弱的火光映出這屋裏簡單得幾乎簡陋的擺設,一張半圓的木料拚湊成的床擺在向東一側的牆邊,上邊淩亂的鋪著枯草。

對麵的牆壁零散的擺放著一張木桌和幾張椅子,均是以半圓的木料拚湊著做出來的。唯有一張搖椅看上去稍顯精致些,木頭做出大體的形狀,又以細藤編織成椅座和靠背。

屋子北麵是一麵石牆,僅挨著石牆的是石塊圍城的四方形,兩側豎著兩根樹杈,架著一根橫枝,橫枝的中間掛著一口熏黑的球形鐵釜。

燼楠始終看著那隻熏黑的鐵釜,鐵釜下邊還殘留著燃燒後的灰燼,鐵釜外邊煙熏的黑色也不難看出它一直再被使用。而且他更是猜測著,在這樣偏僻之地,這隻鐵釜又是從何而來。於是向屋舍的主人問道:“我見這裏還有其他屋舍,也住著人嗎?”

屋舍的主人方才已然注意到他在看著那口鐵釜,於是答道:“都住著人,住在這裏的人曾經都是為避戰禍流落到這裏的。這鎮上有鐵匠,有木匠,甚至還有修真者和煉術師。隻是這裏生活艱難,雪天漫長,所有入冬前囤積的東西都得盤算著用。”

“為什麼你們要住在這山穀裏?”辛希雅接過話來問道,“為什麼不搬到山上去,那裏至少還有陽光。”

“這裏四周的山可以為我們阻擋風雪。”屋舍的主人說,“如果住在山上,一旦遭遇暴風雪就危險了。”

辛希雅覺著她這話也似乎不無道理,於是也不再多問。

屋舍主人這時又說道:“天快黑了,這裏入夜之後會更冷,在屋子後麵堆著木塊,我去取些來生火。”

“我去吧。”燼楠說。

“也好。”屋舍主人言語間一陣咳嗽,見燼楠就快要走出門去了,又急著叫住他,一麵咳著,一麵說道:“就去拿五根,別多拿。”

就在燼楠去拿木塊的時候,屋舍的主人又取下鐵釜,雙手吃力的拎著走去外邊,在屋門外裝了一些雪進去,反複的壓緊實,覬覦著能多添些雪在裏邊,直到鐵釜裏的再也裝不進更多的雪,她這才直起身來,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其他寂靜的屋舍,返身回到了屋裏。

這時燼楠已生起一堆火來,隻是屋舍主人見了,卻走上前去,將點燃的木塊一塊一塊的在石頭上敲熄,隻留了一根繼續燃燒著。她將鐵釜掛在支架上,又從牆角的一隻木箱裏取出幾塊已然脫水風幹的肉幹,吃力的撕成細小的一塊放進釜中,緊接著又放了一些像是草和樹葉的東西進去,拿一支長柄的木勺在裏邊攪了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