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向來是最複雜的地方,那些皇家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為人知的辛秘,而每次關於那帝位之事而發生的爭端,更是數不勝數。
先皇因為感念淑嫻太妃的恩義,在最後的時候圓了她的夢,送她一紙詔書,雖然欠缺了那最關鍵的玉璽。
然而先皇可曾知道,在他心中重情重義,真心愛他的太妃,在他離世不過幾日,就發動了又一場的戰爭。
從那時開始,在太妃的眼裏,先皇就是一個死人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無法阻擋她的道路的。
至於先皇後,或許在很久的以前,和先皇兩人是真心相愛過,但是終究是造化弄人,相愛的兩個人越走越遠,直到彼此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對方的存在。
先皇專寵太妃,先皇後安於後宮不聞不問,明明是相愛過的人,到了最後的時候,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先皇最後還是承認了自己對先皇後的辜負,做出了補償,就是對後來深愛的妃子,依舊是堅守了對先皇後來說,最重要的一個承諾。
這是在恕罪還是在自我救贖,旁人不得而知,即使麵對這樣的先皇,先皇後也是不願與他同葬皇陵。
兩人之間,終究是愛恨分清,生不同寢,死亦是不同穴,隻願兩人來生,不要再次相遇,與其從相愛到相互背離,不如從始至終就沒有相遇過為好。
而因為那三人之間的事情留下來的隱患,那一紙詔書,如今又將引起一片腥風血雨,不知在九泉之下的先皇,可否後悔對太妃所謂的感念了。
“從詔書突現京都的時候為父也是去查過的,不過一無所獲。當初詔書到底是到了誰的手上,以及這次又將這消失了十幾年的東西拿出來是目的。”
“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如今盯著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想安穩的解決這件事情,我是無法繼續插手了。所以一切都靠你們來查清楚。”
“不過,雖然沒有查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卻得到了一個消息,就在幾年前,詔書在離京都不遠的一個小村子出現過,準確的說,是在村子裏一個人的嘴裏出現過。”
“因為當時事情突然,來不及細查,至今也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你可說與那小子聽,在京都待了這麼多年了,偶爾跑遠點出去玩玩也無妨,記得回來就是了。”
笑嗬嗬的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謝悠然,這裏裝著的就是村子的地址,就當做這次是讓然兒出門遊玩一次吧。
一下子就選擇放手,實在是有些心痛,不過看見自己閨女臉上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也不多說,伸手接過,謝悠然仔細的裝好,在謝丞相示意的眼神中,謝悠然向著門的方向走去。
“然兒!”待謝悠然踏出門的時候,屋內的謝丞相忽然出聲呼喊,因為背著光,謝悠然看不清楚此刻謝丞相臉上的表情。
下半身在陽光中,上半身隱於陰影裏的謝丞相,看著門口回望的人,金色的光灑滿了她的身體,此刻的然兒,如同欲展翅飛翔的青鳥,機會一到,便可直衝九霄。
“然兒,我不能動,可是你若你有需要,謝家上下,任由你差遣,包括本相。”謝丞相眼神幽幽。
這次的敵人,把住了雲國的命脈,他不能輕舉妄動,可是一個父親幫助自己的女兒做一些事情,誰會多想多說。
“爹爹我知道了。”袖子中的手指握緊,謝悠然背身離開,身子挺的筆直,無論麵對什麼苦難,都不會彎下自己的脊背,因為她代表的是謝家。
她知道,爹爹剛才的那句話代表的意義,隻要她有需要,謝家將以她為首,全力幫助她完成她的目的。這樣如同將整個謝家交到她的手裏一樣,雖然這是暫時的。
不過有了權利的同時也承擔著相應的責任,她的任何行動都可能對謝家產生影響,所以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將謝家考慮進去。
謝家對她來說是一個助力,也是一個枷鎖,在提供給她便利的同時,也在拘束著她的行為不要太過於忘我。
“真是老狐狸。”謝悠然嘀咕著,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樣了都還想著算計她,爹爹這樣是多麼的怕她玩脫了啊。
“秦爺爺,待會讓王良去我那裏一趟!”謝悠然對著門外受著的一臉微笑的秦伯說著,王良雖然是幫她做事的人,不過平日裏沒事的時候,王良都是跟在秦伯身後學習的。
一個經曆過很多的老人,有著難以訴說的往事,這樣的秦伯所可以教授的知識,不是王良幾日就能學完的。
“好的小姐,您放心吧!”摸著自己的胡子,秦伯笑眯眯的送他的小姐離開了,然後端著棋盤,回到了書房裏。那裏,有一位老人,正在寂寞著。
“老爺,下棋嗎,不用讓子。”
“下個十次本相就幹!”
“好,老奴奉陪到底。”
如今的天氣是一日比一日的暖和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漸漸單薄了起來,而四季景色變換不停的丞相府中,漸漸湧現了一批生機。
花園中,青草冒出了芽兒,鳥兒開始在綠蔭密布的樹上築巢,小湖中的魚兒,也漸漸的活躍起來,爭先恐後的跳出水麵看這沉睡剛醒的世界。
行走在石子路上,望著住所而去,謝悠然在想著一些事情,關於詔書,關於謝家,關於很多的事情。
詔書雖然沒有最後生效,可是隻要加蓋上玉璽,就證明了那是先皇的遺旨,許多愚忠之人,便會懷疑其姐夫的正統的權利。
即使和他們道清了緣由,相信的人繼續相信,懷疑的人隻會隻以為你是在狡辯。現在想要事情平定下來,隻有兩個辦法。
一個就是換掉玉璽,重新製成一個,然後將舊玉璽給毀了,這樣即使那些人真的找到了詔書,也不過是廢紙一張而已。
先皇親筆卻加蓋著新皇的玉璽,這其中隻要不是眼瞎之人都知道有問題,自然也就沒人會信了,陰謀者的詭計,自然也會瓦解。
當然在,和辦法說起來容易,隻不過是毀了一件東西而已,可是偏偏實施起來非常的困難,一國玉璽,代表的國家,哪能說換就換的。
那麼,也就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找到詔書,然後銷毀,不存在了這個東西,那些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是說在行大義之事了。
隻不過這樣做的困難也是不少,不過比起換玉璽的困難,還是小了不少,畢竟,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線索了,隻待慢慢的挖下去了。
久違的走到自己的花圃中,謝悠然看著這一園的綠色,翹起了唇角,萬事開頭難,但是有她和他在,一切都不成問題。一個人解決不了的事情,兩個人一起就是了。
“說起來,最近要和林伯母去商量一下關於牡丹移植的事情了。”時間過的實在是太快,二月的天氣著實不錯,適合牡丹的移植。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和林之宴一起去一趟爹爹說的那個村子,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等謝悠然回去的時候,王良已經在等待著了,將放置在衣袖中的紙張拿出來:“將這個送去林將軍府,交給他。”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好的小姐,小的這就去了。”小心的接過,仔細的收好,王良朝著立在門前的良辰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的離去了。
不過臨走時的一個眼神,讓謝悠然與美景也捕捉到了,打量著那一臉正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良辰,謝悠然笑了。
“許是明日就要出一次遠門了,你們去準備一下吧,衣服都挑著簡便的帶。”她們的事情她們自己知道分寸,謝悠然也不打算多問,隨緣就好。她們的緣分,還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上的。
“小姐,出遠門去哪裏啊?”一向閑不住的美景第一個忍不住問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良辰帶著同樣疑惑的目光。
“什麼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現在,做事去!”擺了一個臉色,讓兩個丫頭不甘心的離開了,謝悠然無奈的進了屋裏,都是什麼性子啊。
時至正午,豔陽高照,人少了街道上有一紅衣男子策馬狂奔,向著林將軍府而去,赫然是進宮去的林之宴。
他得到的消息其實和謝悠然在謝丞相那裏得到的差不多,不過謝丞相是不方便插手,而那個帝王,則是言明不願插手。
就像他曾經說的,上一輩的事情他不願意在留到下一輩子來解決,對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是懷孕的皇後的安康和太子的成長。
其餘的事情,暫時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如今在這京都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東西,他不想再去碰觸。
所以這些事情,就直接被給給扔到了林之宴的身上,隻是憑著林之宴的性子,哪裏有這麼好說話的呢。
不過看著那步伐堅定踏進門,神采飛揚的林之宴。也知道這場交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一進門,臉上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今日賦閑在家的黃金,神神秘秘的靠近了林之宴:“爺,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少夫人那邊有人過來找爺了。”
一句話成功的讓林之宴停住了步伐,同時,也讓他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最近忙著事情,倒是沒有時間好好的整治一番這些膽子越來越肥的金銀珠寶了啊。
“那個爺,你別生氣,來的人是王良兄弟,就是說少夫人他把這個交給你。”從袖子裏掏啊掏的,終於掏出了出自謝丞相手裏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