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天氣晴,天高地遠,喜鵲登枝,惠風和暢。愛玩愛看就來網 有一隊伍經過熱鬧的街道,向著謝丞相府行去。
隊伍的前頭是雲玉公主的馬車,黃金與白銀侍奉在兩側,跟在馬車身後的,是一個身穿喜慶衣服的侍衛,正幾人一組挑著蓋著紅布的箱子。
隊伍很長,從街頭到街尾,都是挑著箱子的侍衛,這個陣仗,讓無數的人從家中伸頭,放下手上的工作出來觀看,街道之上,更是議論紛紛。
“兄台,這是什麼人的陣仗啊,這是做什麼事情去啊?”有一人搗搗自己身邊伸長脖子看的人,好奇的問。
“一看兄台是才到京都的吧,這是公主的陣仗,看著方向是丞相府的方向,雖然隻是猜測,不過應該是到丞相府下聘禮吧,算算時日,也是差不多了。”
解答的人有些得意,這些事情早已經在京都流傳了,即使他也是一個外來的人,隻要在這裏待上幾天,基本上都知道了。
“我昨日才到京都,今日是出來到處看看的,沒想到就看到了這樣的事情。不過不就是下聘禮嗎,為何這麼的,浩大!”
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形容的詞來。是的,是浩大,不像是下聘禮的樣子啊,看那長長的隊伍和沉甸甸的箱子,簡直了。難不成京都的都是這樣,他是沒見過。
“是很浩大,不過也就想想這兩家的身份,你也就能理解了,這種事情,還真是做的出來。”這人沒說,他也覺得十分的震驚,不過不能在人麵前表示出來不是,顯得他多沒見識啊。
“身份?簡直就像是皇親國戚一樣威風,還請兄台給我說說這些都是什麼身份的人,讓我這外來的人長長見識。”說話這麼久了,隊伍還沒有在他麵前走盡,真是,活見久啊。
“兄弟,你還真說對了,這兩家不是皇親國戚是什麼啊,雲玉公主與林將軍的兒子要娶我們謝丞相家的二小姐了。”
“這個二小姐本身姿容秀麗不說,她的姐姐啊,還是這當朝的皇後,聽說皇後十分疼愛這個妹妹,時常將二小姐喚進宮去。”
解說的很帶勁的,這樣的兩家結成了親家,即使在京都中,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啊,而且看如今的情況,林家似乎很重視這個兒媳婦呢。
“兄台,原來如此,這事情我也聽說了,原來就是這兩家啊,來京都一次,也是值得了。”估計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看到比這個很奢華的聘禮隊伍了。
“哈哈,兄弟啊,你就留在京都吧,保證以後看到更讓你覺得的稀奇的事情,感覺我倆挺投緣的,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唉,這麼一手的確有這個感覺,走走走,喝酒去,以後就麻煩兄台你多多提點我了。”
不一會兒就達成共識的兩人勾肩搭背的沿著街邊擠著離開了,要是問為何,誰讓這隊伍好不容易過去了,跟著看熱鬧的人絲毫沒有退下的意思在呢。
隊伍穩當的前行著,就在離丞相府不遠的街道上,一座檔次不錯的酒樓中,有一個靜靜的站在窗戶前看著底下的隊伍,神色壓抑。
他身後的桌子上,一壺酒水摔倒地上,琥珀色的酒水灑滿了地麵,整個屋子中散發著濃鬱的酒香。
而那站在窗戶邊的人,手指狠狠的握住窗沿,木頭被大力捏碎,碎片刺破手掌,鮮血順著牆壁滑落而不自知。
清雋的臉上,平日裏溫潤的神色終於維持不住了,臉色難看到讓人覺得心慌,總是帶笑意的臉上,隻剩下一片淒苦之色。
“嗬,向全世界宣告你的主權嗎,真是,想讓人把你揍一頓啊。”陰森森的語氣,神色卻是難辨。
即使他不想麵對,可是依舊不得不承認,沒有誰可以阻止這兩人的婚事了,而清楚的知道這些卻放棄不了的他,隻能在這裏看著而已。
這個麵帶苦澀的人,赫然就是明淨,今日本是有事情需要在這裏和別人商談的,不過因為對方有事情而推遲到明天了。
想著沒事,就不想回家麵對自己的母親和表妹的明淨,幹脆的就準備在這裏休息休息,喝喝酒,想想事情。
酒才上,就聽到下方熱鬧不已的喧鬧聲,以及那些傳到他耳朵中的話語:“林爺去給謝小姐送聘禮了。”
不過是這一句話,就讓他才拿到手的酒壺直接從自己手上掉落,酒水濺上他的衣服,他也無暇顧及,大步走到了這窗戶邊,看著下方難得一見的盛景。
因為動作的幅度過於急促和誇大,那擺好的椅子都被帶動的歪斜掉了,擺放好的酒杯也滾到了桌子的邊緣,似乎隻要一個小小的震動,就會掉下去一樣晃動著。
打頭陣的馬車已經路過他的眼前,即使沒有看見,他也知道裏麵坐著的那個男人此刻的表情該是怎樣的得意和喜悅。
“碰!”手直接錘到了牆壁上,還在流血的手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個血印,而手上的傷口也因為這番動作而被扯的更大了。
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明淨收回眼神,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一腳將殘破的酒壺踢飛,扯開嗓子含喊著:“小二,小二,把你酒樓中最好的酒都給我拿來。”
失去了從容的明淨,也不過是一個因為愛情苦惱的男子,他即使有再多的悔恨,也不會去破壞他喜歡的女子的婚事,因為那是她認定的幸福。
“唉,客官這是你要的酒水!”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小二就推門而入,聞著房間中的酒味,看著那一地的碎片和牆上的血色,還有那正在滴血的手,顫顫巍巍的將酒放到了桌子上。
“客官您慢用,有什麼事情盡管叫小的哈,小的這就先下去了。”說話的時候,小二的嗓子都是抖著的。
他哪裏知道,剛才來的時候這個公子還是好好的一個,看那渾身的氣度,即使在這達官貴人一堆的京都中也是少見的。
隻是不過是一會兒,就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公子的麵色變得這麼恐怖,那麵色黑的,讓他都覺得恐怖。
而且屋子裏的氣氛,讓稍稍會一些察言觀色的他都清晰的感覺到了壓抑,這個公子的心情不好,應該說是非常的不好。他還是別留在這裏礙眼的好。
房門被輕悄悄的關上,明淨的頭都沒有抬,直接拿起酒壺就往自己嘴裏灌著,酒水順著明淨的臉龐滑下,如同流出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服。
“謝小姐,不,悠然,悠然,為何你就看見不見我呢?”低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明淨閉上眼,仰著頭傾倒著酒水,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此時此刻,能夠忘記煩惱的唯一方法,不過是唯有一醉而已,雖然醒來之後依舊要麵對這些事情。
不過最起碼,在他醉倒的時候,不用去想這些事情。哪怕隻有片刻的忘憂,他也是想要的,因為在那片刻中,他可以忘記他喜歡的女子已經屬於別人的這個事實了。
一壺酒很快就再次的見底了,明淨隨手扔到了地上,再次破碎的酒瓶,如同他的心一樣,再也回不到從前。
隨手再次拿起一壺酒,酒壺灌著喝著,一壺怎麼夠,直到在真正醉死過去之前,他還需要多少酒才夠呢。
帶著酒意的眼,聽著外麵的喧鬧聲,睜開又閉上,不可抑製的痛苦從中溢出,可惜,即使悔不當初,又哪裏能回到當初呢。
這邊的醉生夢死依舊在繼續,那坐在行駛中的馬車裏的林之宴,則是有點坐立難安起來,隨著謝丞相府的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開始加速了。
“怎麼的,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緊張了啊,可是晚了,估計這會兒那邊也已經收到消息了。這個時候退縮可就丟人了。”
手帕擦擦自己的手指,林夫人斜著眼看著那正襟危坐的林之宴,這個小子也有緊張的時候,看那不由自主的挺直的背脊和那緊握的手指,嘖嘖嘖,這一刻是值得紀念的。
幹脆的不接話,林之宴無奈的看了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這是他的親娘對吧,就喜歡看他出醜,他可是沒有說要後退的吧。
雖然他也沒有想過會因為這些事情而覺得拘束和緊張,不過這也是人生難得的體驗,何況還是關於然然的,出糗也無妨。
見林之宴沒有上當,林夫人將手指攤開,已經不是二八少女的手,依舊光滑細嫩,看不出一丁點的老態。
“娘的親兒子啊,丞相府到了,該下車了。”馬車此刻已經在謝丞相府的麵前停穩了,林夫人扶著千亞的手,緩緩的下車。
同樣跳下車的林之宴,看著那從謝丞相府中探頭探腦的下人,扯扯自己的最佳擺出最佳的笑容,不能失態,要有平常心。
“林夫人,林少爺,老爺和夫人依舊久候了,兩位這邊請!”一直站在門口等候的秦伯,彎腰伸手請兩人進門。
今日一早,當這隊伍剛從林家出來的時候,就有人來丞相府報道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事先一點通知都沒有,不過這依舊是一件大事,必須謹慎對待。
安排了許多事情的秦伯還是覺得不放心,幹脆的就自己出來迎接了,這種對小姐來說至關重要的事情,他還在自己來做安心點。
秦伯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跟著進門的大隊伍,臉色非常滿意,在外人看來或許這樣的聘禮太過於超格了,可是在他看來,這樣的才待遇小姐本該就可以享有的。
他的小姐,值得最好的一切,何況這隻是一些表麵的東西呢。奈何那些人總是喜歡用這些評價婆家對媳婦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