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卻說著莽莽深山之中,一行人正往急速往小鏡湖。

天色未亮,初夏的視力遠差於習武之人,這一路磕磕絆絆,走得苦不堪言,若是為藤蔓碎石所絆倒,她卻不哭不喊,爬起來便跟上。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前邊探路之人趕回來報,說是前邊就有一個大湖。

何不妥問道:“還有多少路?”

“天明之時便可到了。”那人應道,“不遠。”

“好!諸位加快腳程!”何不妥吩咐諸人,又轉頭對身旁一人道,“可有什麼消息?”

“一切如常。昨晚傳來的消息,君夜安也已趕至青川河,隻是入的是南峽穀,與咱們這裏差著百十裏呢。況且南邊青川河是出了名的雲山疊嶂,進去了,不繞上五六日是出不來的。”

何不妥點頭道:“甚好。這樣算了,時間綽綽有餘了。”

他們繞過一條狹窄的山道,眼前卻豁然開朗。

“這便是小鏡湖了。”

晨曦微露,朝霞落入這山穀中,襯著眼前這碧色湖泊如同一方上好美玉。此處因是穀底,四周山壁環繞,唯有東側修著一條頗為破爛的山道,

初夏驚呼一聲:“便是此處。”

何不妥回身至初夏身邊,沉聲道:“你確信便是此處?”

初夏手指前方:“你瞧,飛瀑,清泉,山坳處的半山亭,半山亭下的柳樹,與那畫上所繪之處一模一樣。”

何不妥細細看那如畫美景,按捺下心中喜意,催促道:“接下來呢?該往何處去尋找?”

初夏低低咳嗽了一聲,雙眸似蒙上了一層灰塵:“我不知曉。”

何不妥重重哼了一聲,反手便是一個巴掌,將初夏扇到地上:“你說不說?”

初夏拿手背抹了抹唇角血絲,卻有些漠然:“我真的不知道。”

何不妥眯了眯眼睛,卻聽身邊一名屬下低聲道:“首領,既然找到了此處,要不要——”

何不妥卻陰冷道:“先別忙著滅口。咱們先四處搜尋,看這山壁四周是否有些隱蔽的山洞機關。戌時在此處彙合。若是找不到,今晚這丫頭,還有些用處。”

言罷他命人將初夏手足縛起,左右查看了一番,將她扔進了一條一人寬的石縫中。

初夏這一等,便是從清晨,直等到了夕陽西下。

她側身躺在陰冷石縫間,醒醒睡睡,幾度欲要昏厥過去,最後眼看著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卻未見何不妥幾人回來。

她側頭望著婆娑的樹影,忽然覺得腳底處微微一暖,仿佛有什麼東西悄悄的拱了拱自己的腳。

她便往腳處張望數眼,卻對上一對碧綠的眸子,一閃一爍,甚是可怖。

原來一個人到了疲倦已極之時,果然生死便都置之度外了。初夏竟並不覺得可怕,腳尖輕輕挪動,蹭了蹭那團毛茸茸的事物。

卻是一隻野貓般大小的動物,從初夏腳間爬了出來,皮毛雪白,雙耳尖尖,毫不怕生的與初夏對視。

“是小豹子呀。”初夏心中一凜,“這裏果然有豹子出沒。”

小豹子跌跌撞撞從她身上踏過,匍匐在她頸邊,又伸出舌頭舔舔初夏臉頰,竟是連乳牙都未生出。再過了一會兒,小豹子竟爾躲在自己頭邊,頗為香甜的睡著了。初夏任由它枕著自己的肩膀,倒覺得驚懼之意大減。

石縫外響起了腳步聲,初夏登時驚醒,慢慢抬起身子,將小豹子遮在了身後。

果然,片刻之後,自己的身子被重重提起,摔在了地上。

“我可曾告訴你,今晚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何不妥沉沉望向初夏,“若是你老實些,一氣說了出來。今日我找到了,便給你一個痛快,保證你死得和做夢一樣,毫不痛苦。”

初夏伏在地上輕輕喘氣,輕道:“你們沒找到麼?”

“每一寸山壁都找過了,卻一無所獲。”何不妥頗為危險的眯起眼睛,“如此,我也隻能兌現那日承諾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喚來了身邊最近的隨從:“你過來。”

“等等——”初夏忽然出聲,“你們去看過那半山亭了麼?”

暮色之中,那頗為古舊的亭子立在山間,仿佛搖搖欲墜一般。

何不妥唯一思索,喚來兩人:“你們前去看看,一片瓦也不可遺漏。”

小半個時辰後,卻是那兩人回來了,依舊是兩手空空:“首領,那座亭子被我們拆了,什麼都沒有。”

何不妥不怒反笑,抓起初夏扔給一旁黑衣男子:“想要拖延時間,你道我看不出來麼?”說罷一指離地麵三丈有餘的洞隙道:“老七,你先去快活快活,咱們再來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初夏渾身一陣冷一陣熱,正欲咬牙間,被人掐住了兩頰,被塞進了一團破布。